第15章 ：青铜古城

前舱陷入死寂，曼斯十指深深插入发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通讯器里刺耳的电流杂音像钝刀般切割著每个人的神经——那根断裂的救生索带走的不仅是物理连接，更是与水下世界的最后纽带。

“教授，我申请下潜。”楚子航的声音打破沉默，他已然穿戴整齐站在舱门前，“第二组可以是一个人。我们必须確认水下的状况。”

曼斯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格陵兰的惨剧在脑海中闪回。就在他即將开口的瞬间——

“哈嘍哈嘍~听得到吗？”周易轻快的声音突然通过声吶系统传来，带著奇特的电磁杂音。

“是'蛇'！”塞尔玛猛地扑到控制台前，“他在用言灵產生的生物电流传递信號！”

曼斯紧绷的肩膀终於鬆懈半分：“周易，报告状况。”

“侥倖存活，目前感觉良好。”通讯里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顺便说，我们找到诺顿的老巢了。”

背景音里隱约能听到陈墨瞳的闷哼，显然某人正被强行揽在怀里。

隨著水中悬浮物渐渐沉淀，射灯光束下浮现出令人窒息的景象——一堵向四面八方无限延伸的青铜巨墙，表面覆盖著絮状的铜锈，那些泡沫状的锈蚀物中竟生长著发光的水生植物，细长的菌丝隨水流摇曳，如同某种远古生物的触鬚。

周易的指尖拂过铜锈，露出下面斑驳的浮雕：一张狰狞的人面正缓缓睁开它青铜铸造的眼睛。

那是活灵。

也是这座青铜古城的门。

“教授，这玩意儿连条缝都没有，您老有什么开门妙招吗？”周易的声音通过“蛇”的电流传来，在舱內带著奇特的金属质感。

“妙招没有，但锁匠有一个，你要稍等。”

曼斯快步走向后舱，卫星电话紧贴耳畔：“校长，『夔门计划』的新进展，我们在地震產生的水下裂缝里，找到一座完全由青铜铸造的城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青铜古城，那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宫殿。”

“我申请使用钥匙。”

“我让你带著他，就是为了这一刻！”

后舱內，先前啼哭的婴儿此刻异常安静，葡萄般的大眼睛倒映著舱顶晃动的灯光。

摇篮旁端坐著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左手无名指的钻戒在昏暗舱室內熠熠生辉。

“宝贝，感应到什么了？”曼斯用指背轻蹭婴儿的脸颊，那孩子竟咯咯笑起来。

“使用他可要当心，它是我们目前唯一的『钥匙』，这么高的龙血纯度，再难找到第二个，楚子航也没法和他相比。”女人说。

“可他比楚子航乖多了，”曼斯逗弄婴儿，“別摆出这么不相信人的样子，你只是他的养母，我们大家都很喜欢『钥匙』的。有时间可以多关心你自己的女儿，她正在执行水下的危险作业。”

“陈墨瞳么？”女人淡淡地说，“刚刚的地震我差点都以为她要死了。”

“没有人会这样诅咒自己的女儿。”

“但她从未叫过我母亲，我也看不出她有丝毫把我当做母亲的样子。

“你们的家庭问题很复杂……工作时间就不討论这个了，”曼斯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看著女人的眼睛，“对你们的家庭问题多说两句別介意，除非只有女儿把自己看作母亲，自己才把女儿看作女儿，这样的母亲是否要求太高？你有个很漂亮的养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