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梟”所言的近路,是一条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兽径,崎嶇难行,但確实隱蔽。三人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疾行,身后隱约传来了追兵的呼喝声,但距离似乎被拉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再也听不到追兵的声音,三人才在一处隱蔽的山崖裂隙下停下。“青梟”迅速检查了郑瘸子腰侧的伤口,见血色鲜红,略鬆了口气:“还好,箭上无毒,只是皮肉伤。”他取出金疮药递给郑瘸子,又看向易子川,“小姐受惊了。”

易子川摇了摇头,目光却始终落在郑瘸子身上,看著他苍白的脸色和不断渗血的伤口,眼圈微红。“郑叔,你的伤……”

郑瘸子接过药,自己利落地处理著伤口,声音低沉:“无妨。”他抬头看向“青梟”,独眼在黑暗中闪烁著锐利的光,“『血鸦』为何会出现在此?他们不是早已……”

“青梟”沉默了一下,沙哑道:“將军当年……曾重创『血鸦』首领,结下死仇。如今他们捲土重来,恐怕不仅是受僱於人,更是为了復仇。小姐身为將军血脉,他们绝不会放过。”

他顿了顿,看向郑瘸子,意有所指:“而且,他们似乎对郑护卫你……也格外『关照』。”

郑瘸子包扎伤口的手微微一顿,没有接话,只是独眼中的寒意更盛。

易子川看著两人之间无声的交流,心中疑云更浓。郑叔与这“血鸦”,似乎也有旧怨?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在天亮前赶到黑水集。”“青梟”打破沉默,“到了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或许能暂保无虞。”

稍作休整后,三人再次启程。易子川坚持自己行走,不愿再成为拖累。郑瘸子默默跟在她身侧,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著周围,那沉默而坚实的守护,成了这黑暗路途上唯一的暖意。

易子川看著前方引路的“青梟”那模糊的背影,又感受著身旁郑瘸子沉稳的气息,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与不安。父亲的冤屈,“血鸦”的追杀,郑叔的过往,还有这神秘出现的“隱刃”……这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网,將她牢牢困在其中。

而她手中那支沾了血的母亲遗簪,此刻仿佛也带著不同寻常的重量。她隱隱感觉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某个巨大秘密的边缘。前路凶险,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为了父亲,也为了身边这个数次以命相护的男人。

棺材铺后院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穿过几重看似杂乱的堆放,青梟在一堵看似普通的砖墙前停下,手指在某几块砖石上有节奏地叩击了几下。只听“咔噠”一声轻响,一块墙体竟向內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入口,里面透出微弱的光线和更浓重的檀香混合著尘土的气味。

“请。”青梟侧身让开。

郑瘸子没有立刻进去,独眼锐利地扫视著入口內部。里面是一条向下的石阶,两侧墙壁上掛著昏黄的油灯,光线勉强照亮前路,深处隱约可见一个不大的地下空间。

“小姐稍候。”郑瘸子低声道,自己率先踏入,仔细探查了片刻,確认並无机关埋伏,才回头示意易子川进来。青梟最后进入,那暗门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

密室不大,陈设简陋,仅有石床一张,木桌一方,几条板凳,角落里堆著些米粮和清水,墙壁上嵌著巧妙的通风孔洞。虽然压抑,却难得的乾燥整洁,比之外面的破败,已是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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