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音师

“这是星穹文明的诞生坐標。“陆鸣的放大镜下，符號的每个稜角都刻著微缩的宇宙星图，“他们在母星毁灭前，將文明种子藏进了地球的地脉子宫。“他突然指著符號中心的凹陷，那里的纹路与陈默徽章背面的秦腔乐谱完全吻合，“而我们的第十三音，就是让人类文明与星穹基因共振的关键。“

渡轮驶离尼斯湖时，苏格兰的薄雾正在散去，湖面的 12道光柱逐渐收拢，最终聚合成巨大的龙形光影。叶澜倚著栏杆，突然看见水怪的长角再次浮出水面，这次没有攻击，而是轻轻摆动，角尖的星穹之心碎片划出优美的弧线——那是尼斯湖对调音师的告別仪式。

“老陆，你说香巴拉真的在冈仁波齐峰下？“她摸著刀鞘上自动延伸的等高线，末端直指雪山深处，“传说中香巴拉的入口需要念诵密咒，说不定就是咱们的十二律吕变奏曲？“陆鸣没有回答，只是盯著新获得的羊皮地图，那里原本空白的喜马拉雅区域，此刻显形出 13座圣坛的星穹符號，中央正是冈仁波齐峰的“起源符號“。

萧诺突然站到陈默身边，终端显示著他刚破解的星穹密卷：“宇宙法庭判定星穹文明的罪行时，地球被列为'尚未完成的实验体'，“他的声音低沉，“所以他们才需要 13个头骨完成校准，本质是想把地球改造成新的母星。“但终端的最后一条记录让他顿住——“唯有调音师能让星门成为文明的桥樑，而非枷锁“。

“走啦走啦，”叶澜甩著湿漉漉的战术背心，潜水刀鞘上的等高线还在微微发烫，“我闻见码头酒馆的羊杂碎香味了，比地宫的汞蒸气好闻一万倍。”她突然揽住陆鸣的肩膀，后者正对著羊皮地图上新增的香巴拉符號发怔，“老陆你说，香巴拉的圣僧会不会也爱吃咱们带的肉夹饃？回头咱在冈仁波齐峰下开个星穹主题麵馆，臊子麵配星穹碎晶，准保转世灵童都得排队。”

萧诺的终端还在滴滴作响，却不妨碍他跟著笑出声：“先解决眼下的温饱吧，我记得码头右转有家炸鱼薯条店，老板娘会在酱料里加尼斯湖的地脉泉水——当然，是她自己说的。”他晃了晃从湖底带出的星穹金属碎片，在夕阳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引得路过的金髮小女孩惊呼：“妈妈看！水怪的鳞片在唱歌！”

苏晴突然指著港口尽头的石墙，那里不知何时聚集了几个穿传统苏格兰裙的老人，正用风笛吹奏著走调的《友谊地久天长》，但音阶间隱约夹杂著与地脉光柱同频的次声波。“他们在给咱们送行呢，”她笑著收拾雷达设备，“说不定尼斯湖的水怪传说，今晚就要变成『会吃炸鱼薯条的调音师』版本了。”

当团队在酒馆坐下，老板娘端来的铜盘里堆著冒热气的羊杂碎，配著刚出炉的苏打麵包。叶澜切开麵包时，蒸汽竟在桌面凝成尼斯湖的轮廓，湖心位置还漂著个微型潜水艇剪影——正是“烛龙號”的缩小版。“看来咱们的胃也被地脉记住了，”她叉起一块羊杂，突然看见窗外的湖面方向，水怪的长角正第三次浮出水面，这次角尖挑著个发光的气泡，里面竟映著他们围坐吃饭的场景。

陆鸣的放大镜滑到鼻尖，却顾不上调整：“根据《尼斯湖民俗志》，水怪现身三次代表祝福，”他夹起一片苏打麵包，“第一次警告，第二次试探，第三次……大概是祝咱们在雪山別饿肚子？”眾人鬨笑间，陈默忽然看见徽章表面闪过母亲的笑脸，那是他童年时在西安夜市吃羊肉泡饃的场景，此刻竟与眼前的苏格兰小酒馆重叠。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掠过餐桌，叶澜的潜水刀突然轻轻震动，刀鞘上的等高线末端，冈仁波齐峰的轮廓正逐渐清晰。但此刻没人谈论接下来的雪山征程，萧诺正跟老板娘比划著名多加一份麦芽酱，苏晴在给陆鸣讲解雷达上的地脉余震，而陈默望著窗外逐渐升起的星穹碎晶。

湖面上，水怪的剪影最后一次浮现，尾鰭拍打出的水在夕阳下幻化成龙形。这不是告別，而是地球地脉对调音师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