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高地的晨雾像被揉碎的絮浸泡过海水,沉甸甸地压在尼斯湖西岸。石屋客栈的木墙上,苔痕因水汽变得愈发鲜绿,每片叶子都缀著饱满的水珠,顺著粗糙的木纹滚落,在墙根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著被雾气洇湿的天空。远处的湖面完全隱没在雾靄中,只偶尔传来水鸟低哑的啼叫,声音仿佛被雾气裹著,闷钝地撞在潮湿的空气里。

客栈的烟囱飘出的泥炭火浓烟,刚离开砖缝就被雾气擒住,化作青灰色的云絮,沿著屋顶的茅草缓缓流淌。老板娘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门轴摩擦的声音惊落了门框上的雾珠,噼里啪啦砸在陈默肩头。

“这种天气,连湖底的水怪都要举著灯笼走路。”叶澜甩了甩战术靴上的泥点,金属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响声,惊飞了窗台上啄食麵包屑的麻雀。她的潜水刀鞘不知何时凝满水珠。

陆鸣的羊皮卷被雾气洇湿了边角,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盯著客栈外墙的裂缝——那里的苔蘚竟在湿润的雾气中摆出了復活节岛石像的轮廓,每片叶子的指向都精准地对著湖中心。“晨雾是地脉的呼吸,”他喃喃自语,“当年母亲的考古队选择在这里驻扎,怕是早就知道,尼斯湖的秘密就藏在这能拧出水的雾气里。”

雾气中飘来老板娘燉煮羊肉汤的香气,混著泥炭火的焦香与湖水的腥咸,在陈默舌尖勾起一丝熟悉的味道——像极了地宫深处水银河流的气息。他忽然想起母亲笔记里的话:“当晨雾开始传导星穹碎晶的频率,地球就会向她的调音师揭开第一层面纱。”此刻掌心的徽章微微发烫,不知是雾气的温润,还是湖底那枚黄龙胚胎的召唤。

“远道而来的客人?”

老板娘的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旧报纸,头条標题“1933年水怪目击记”的油墨已斑驳。

陈默接过酒杯的瞬间,目光被报纸配图吸引:模糊的湖面上,长角生物的剪影正甩动尾鰭,弯曲的脖颈与半透明的鳞片,和地宫冷冻舱內编號“黄龙- 001”的胚胎姿態分毫不差。拍摄者地址栏上“k9801陪葬坑考古队”的字样让他指尖一颤——那是母亲 1999年前往尼斯湖前,在秦始皇陵带队时的编號。他忽然想起母亲笔记本里的潦草批註:“当黄龙鳞片开始接收地脉信號,人类將听见地球的呼吸。”

叶澜叼著从吧檯顺来的短柄菸斗,凑到堆著旧报纸的墙角。“1960年的报导说水怪尾巴像『发光的青铜锁链』,”她用菸斗敲了敲泛黄的纸面,菸丝火星溅在“水怪”二字上,“合著咱们在秦始皇陵拆的机关兽,和这儿的湖底生物是同款皮肤?”陆鸣正蹲在壁炉前研究羊皮卷,闻言抬头时,放大镜下的地图突然浮现出新的星穹坐標,与报纸上的水怪目击点完全重合。

湖畔石滩上,退休教师麦克肯齐正在用树枝勾勒尼斯湖轮廓,他的防水靴边散落著形状奇特的鹅卵石,每块石头上都有天然形成的螺旋纹。“年轻人,想看看真正的水怪纪念品吗?”他布满老茧的手掌摊开,指甲盖大小的银色碎片躺在掌心,边缘还沾著湖底的黑色淤泥,“1960年我潜水时捡到的,渔民说这是水怪蜕下的鳞片。”

陈默的徽章刚靠近碎片,脑海中突然闪过大量信息:星穹文明实验日誌在意识里展开,文字与符號如水流般涌过:“黄龙胚胎通过鳞片调节北大西洋暖流,每片鳞甲內置微型地脉传感器,可实时监测全球水系能量波动。”碎片表面细密的刻痕在阳光下显形,竟与西安碑林《水经注》残页上的黄河支流图完全吻合,每条刻痕的走向都对应著欧亚大陆的主要河流。

“所以这玩意儿相当於地球的体温表?”叶澜用潜水刀轻轻挑起碎片,刀刃与鳞片相触的瞬间,迸溅出的火竟是幽蓝色的,“早知道带两斤回西安,护城河的水位监测费都省了。”苏晴的量子雷达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上显示这片鳞片正以 432赫兹频率向湖底发送信號,信號波形与復活节岛石像的眼窝共振频率完全一致。麦克肯齐从防水背包里掏出一本破旧笔记本,里面夹著鳞片的素描图,旁边用褪色钢笔写著:“发光鱼群排列成北斗状,引导我找到这片鳞片。”

特製潜水艇“烛龙號”滑入湖面时,艇身呈哑光银灰色,流线型外壳布满菱形装甲板,每片装甲边缘都蚀刻著与秦始皇陵云雷纹相同的星穹符號,在晨雾中泛著温润的金属光泽。船头微翘,镶嵌著三组菱形星穹碎晶阵列,正中央的主晶簇呈赤红色,形状神似《山海经》中烛龙“视为昼”的赤目,两侧副晶簇则是幽蓝色,模擬烛龙“暝为夜”的瞑目形態。当碎晶启动时,三组晶簇会依次明灭,在水面投下龙首吐息般的光影变幻。

艇尾推进器被设计成半透明尾鰭状,內部流动的地脉能量呈现出与地宫水银河相同的鎏金色,每片鰭叶的摆动频率都暗合十二律吕的“羽音”。叶澜曾在艇身发现细微刻痕,经陆鸣考证,竟是用小篆书写的《烛龙赞》片段,笔画间嵌入的星穹碎晶,能將水流声转化为导航信號。

最特別的是艇体中部的观察窗,採用与復活节岛石像眼窝相同的透光材质,呈狭长的龙目形状,窗沿装饰著微型青铜龙纹,每当潜水艇贴近湖底,龙纹就会与地脉能量共振,在玻璃表面投射出实时的基因图谱。此刻“烛龙號”滑入湖面,船头赤目碎晶骤然亮起,將周围百米內的湖水染成琥珀色,尾鰭划开水面时,竟在波峰浪谷间勾勒出若隱若现的龙形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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