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號“的螺旋桨在南太平洋搅动出银白泡沫时,陈默正躺在医疗舱的摺叠床上,指尖摩挲著遗留的星图残片。百慕达电磁风暴在船体留下的灼痕尚未修復,消毒水混著海盐的气味钻进鼻腔,提醒他距离那场圣坛激斗不过过去十日。羊皮纸上的七个亮点在应急灯昏黄的光线下忽明忽暗,最南端的光斑像颗跳动的火星,精准灼烧著他胸前的金属徽章。
“秘鲁海岸传来异常能量脉衝。“苏晴推门而入,地质雷达外壳还贴著百慕达深海区撕下的抗压胶布,“和我们从圣坛带出的星穹金属產生共振——频率吻合度 97.3%。“她將仪器放在床头柜,屏幕上的蓝色光点正以纳斯卡为中心聚合成六边形矩阵,“还记得在百慕达激活的圣坛吗?现在这个信號,像是地脉网络在呼唤它的'心臟'。“
三日后的卡亚俄港被细密的海雾包裹,陈默踩著锈跡斑斑的甲板,看著叶澜与当地水手激烈比划。这位前特种兵的战术背心沾满百慕达的海盐,胸前的星穹符號刺绣在晨雾中若隱若现:“我们需要一辆能在荒原跑三天的越野车,还要一个能翻译克丘亚语的嚮导——就像你们传说中星神的使者那样。“水手们面面相覷,直到看见她腰间泛著冷光的弯刀,才忙不叠点头。
越野车驶入荒原时,红色沙粒不断拍打著挡风玻璃。副驾驶的嚮导胡安戴著串满羊驼毛的手环,每根毛线上都缠著微型纳斯卡线条的银饰:“看见前方那些白色沙丘了吗?“他的西班牙语混著破碎的英语,“爷爷说那是星神褪下的羽毛,1947年他在那里捡到过会发光的石子,像星星碎在了沙子里。“
“是星穹文明的金属残片。“陆鸣从后排探身,放大镜在阳光下反射出细碎光斑,“和我们在百慕达圣坛基座发现的材质相同。“他翻开从库斯科博物馆借来的羊皮卷,上面用硃砂绘製的机械巨鹰展开翅膀覆盖整个荒原,“古印加人称它们为'星之牧人',说它们的翅膀每扇动一次,大地的琴弦就会发出惊雷般的鸣响。“
越野车碾过碎石路发出有节奏的顛簸,后座的林夏突然戳了戳嚮导老周:“听说纳斯卡不光有地画,还有种用藜麦和玉米酿的奇恰酒?”老周握著方向盘笑起来,后视镜里映出他眼角的皱纹:“小姑娘消息灵通,不过现在改良过的奇恰酒加了蜂蜜,比我年轻时喝的顺口多了。”副驾的摄影师阿 ken举起相机对著窗外掠过的仙人掌:“那绿洲附近有什么能吃的?我带的压缩饼乾快见底了。”车碾过最后一道沙丘时,副驾的老周突然指著仪錶盘怪叫:“油箱见底了!咱们要变成二十一世纪的楼兰乾尸標本咯!”后排的阿寧抄起空矿泉水瓶砸过去,瓶身在车顶弹了个清脆的响:“你上次说发现外星人脚印,结果是骆驼踩的坑,现在说没油,怕不是又想誆我们去掏你私藏的冰镇可乐?”
驾驶员大刘单手转著方向盘,墨镜滑到鼻尖:“说到乾尸,你们听过纳斯卡地脉的传说没?当地人说,这些线条是给天上巨人导航的路,要是咱们在绿洲旁挖出半截青铜罗盘,说不定能直接传送到火星——前提是老周別把罗盘当锅煮泡麵。”
笑声混著引擎轰鸣,远处沙雾中终於浮出一抹摇曳的绿意。老周解开领口扣子,露出印著“考古协会”字样的汗衫:“等会谁先抢到树荫,今晚的烤肉就免单!”话音未落,大刘已经猛踩油门,沙地轮胎捲起的沙砾噼里啪啦砸在后车窗上。
中午在绿洲休息时,绿洲蒸腾的水汽在烈日下织就朦朧轻纱,胡杨枯枝横斜间,散落著褪色的骆驼刺编织袋。三顶褪色的帆布帐篷歪歪扭扭扎在泉眼旁,戴宽檐帽的旅人们正用陶罐接取泛著铁锈味的泉水,他们行囊上的铜铃鐺与骆驼颈间的驼铃遥相呼应,在热风里摇碎了沙地上蜥蜴爬过的蜿蜒痕跡。远处突然传来木轮车的吱呀声。戴著褪色草帽的老妇人佝僂著背,推著满载金黄玉米的板车从蒸腾的蜃景中浮现,褶皱里藏著的尘土与玉米粒上的露珠折射出奇异的光晕。她脖颈间缠绕的暗红色布条隨风扬起,隱约露出与地画中螺旋纹路如出一辙的刺青。突然拉住陈默的手,將一枚刻著螺旋纹的陶片塞进他掌心:“瓦卡(神圣之物),“她用克丘亚语喃喃自语,布满老茧的手指划过陶片上与蜂鸟线条相同的纹路,“星之牧人只啄食没有星星印记的影子。“陈默愣住,胸前的徽章隔著衣服发烫,与陶片產生的共振像条温暖的细流,顺著手臂爬向心臟。
当蜂鸟线条的轮廓首次在热浪中若隱若现时,苏晴果断让司机停车。她踩著没过脚踝的细沙走向线条边缘,地质雷达的蓝光在红色沙丘上投下晃动的影子:“这些直线的误差不超过五厘米,“她的指尖划过坚硬的地表,“三千年前的人类不可能仅凭肉眼和绳索完成这样的工程——这或许是星穹文明的地表坐標,每条沟槽看起来都像是能量导管。“
秦深跪在一块露出地面的石柱旁,软毛刷轻轻扫落表面的浮沙,露出与三星堆神树如出一辙的枝椏纹路:“七道主枝对应北斗七星,“老考古学家的菸斗早已熄灭,却仍叼在嘴角,“纳斯卡是'天枢',百慕达是'摇光',就像古琴的七根弦,每座圣坛都是不同的音位。“他忽然抬头,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在百慕达激活的圣坛,只是这架地脉古琴上的一个徽位,而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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