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丘疾趋上前,对员外拱了拱手道:
“这位大人是镇魔司的李校尉…”
“这位是来自交州的大贾,顾员外…”
说著,一碗水已递至李砚平面前。
李砚平將碗推开,大摇大摆在顾员外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他两眼,笑道:
“如今正逢多事之秋,不知先生来买什么,又卖什么?”
顾员外也是满脸和气生財,朗声应道:“购置些南中的皮货,贩卖些交州的渔產珍珠。”
李砚平抽了抽鼻子,“噢”了一声,眸光却忽地凌厉,凑到面前低声道:
“我就是想问问…这白衣渡江之法,能用第一次,还能用第二次吗?”
顾员外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一丝错愕,旋即乾笑两声,连连摆手:“小人却不懂大人的意思。”
李砚平冷笑:“你的財货里却没有鱼生,可身上鱼腥味怎么这么大?”
这句话如同巨石投入深潭,吵杂的声音顿时一寂,一道道阴冷的目光蛰在脸上。
“哈哈哈哈,大人说笑了。”客商抚了抚额头,伸手摸向怀中,“我这里有个好玩意,请大人笑纳…”
李砚平一抽鼻子,嗅到石灰的气息。
他身子一抖,闪电般按住客商臂膀,右手裹挟银芒向前疾刺,客商闷哼一声,胸口已多出一个大洞,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砸成不规则的锯齿状。
“杀人了!”
“杀人了!”
尖叫声惊散枝头飞鸟,刀剑出鞘声,箭矢破空声,哀嚎倒地声同时响起…
不远处的屋顶上,正欲偷袭的弩手被一支铁箭穿透咽喉,尾羽尚在震颤。
眼看“顾员外”四肢还在抽搐,身后的“伙计”们却不惊不忙,面色阴沉地从怀中摸出短兵。
“杀蜀犬!”
“跟我上!”
转眼间,刺目刀光便笼罩李砚平全身,织出一道道死亡弧线。
然而,几声脆响紧隨而至,李砚平手腕一挑一拧,几只握著短刀的断手横空飞出。
眼看一击建功,他手上却没停,雪亮刀芒向前吞吐,又是几声惨呼,抢攻至身前的三人已经捂著脖子倒下。
“是个狠茬子!”剩余的黑衣客面面相覷,脚下的步子不由缓了几拍。
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声大喝,招呼道:“我来对付他,你们去解决其他人!”
话音落地,黑衣客们身形交错晃动,瞬间便分成涇渭分明的两拨。
可呼喊之人还未站稳脚跟,又有一支利箭呼啸而出,没入他的眼眶,痛得他满地打滚。
追魂索命,快如光影!
“杀!”
这些黑衣汉浑然不惧,矮身从车马中摸出藤牌,面色阴沉地拢成一团向前推进。
陆华抬起手中金钱剑,口中急速念诵,向前一指,当即便有一人双眼翻白,只觉好似有刀锋抵在眉心。
嗖、嗖、嗖——
羽箭连发,又是两人倒下。
这时才有人大叫出声:“是妖法!”
三人配合无间,李砚平横刀向前,在人群中左衝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眼中杀意不断凝聚,陆华和糜老汉则在身后的树林中藏身作为援护,很快就撕碎了吴人的阵线。
眼看黑衣客们惨叫连连,几乎溃不成军,忽然间,两道身影快如闪电,同时欺至李砚平身前三尺,一左一右两抹刀芒同时斩出。
在听到尖啸声的剎那,李砚平身子已向后疾退,但肩头还是被冷锋切开,两处血洞汩汩冒出鲜血。
接著,两道残影合二为一,凝成一个袒胸露腹的高大汉子,黑髮浓密,虎目虬髯,一道狰狞的蜈蚣疤斜贯左脸,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好个镇魔校尉!吾乃东吴伏波校尉周芳!”汉子咧嘴一笑,两只鱼叉撞在一起,碰出一团火星。袒露的胸膛上,鱼龙刺青隨肌肉蠕动好似活物,“今年在白帝城折了某十二个弟兄,今日便拿你头颅祭酒!”
李砚平吐出一口血沫,身形挺直如標枪,银锋斜指地面:“想要,就自己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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