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密室內的惊人宝藏
矿区夜晚的凶险,全在於妖兽。
妖兽一身皮肉蕴含天地灵气,皮膜、筋骨远胜寻常武夫,刀剑难伤。
到了漆黑的夜里,凡俗武夫眼睛不管用,更是没法跟妖兽抗衡。
所以...这些占据矿区的大族,早习惯靠著那些强悍的城寨、凌冽的火炮来保护自己——仿若蜷缩在龟壳中的老龟公。
李家势力大,银子又多,这堡寨自然修得格外坚固,寻常手段根本攻不进来。
可偏偏这次,闯王的大兵突然杀到,下手又快又狠,把李家矿区外围三座最大的岗哨全端了,直接断了外围矿区和堡寨的联繫。
这么一来,能顺顺噹噹撤回堡寨的李家护院没几个,满打满算也就百来號人。
就这点人,连堡寨里的瞭望哨、炮台都没法好好用起来,纯属白费功夫。
李家最后能指望的,也就剩下那坚固的城墙和城门了。
那城门是铸铁打的,硬得很—李家之前试过,就算是七品圆满境的武夫,拼尽全力也砸不开。
今夜,却偏偏让那个全身裹在罩袍里的大个子,硬生生给砸开了。
此等骇然听闻之举,彻底击垮了所有人的心神..
而接下来那些狼妖涌入...更是一场一边倒的虐杀。
之前就说过,夜里从来都是妖兽的天下,凡人哪有反抗的余地?
满耳朵都是哀嚎声,祥子又轻轻拉上了罩帽。
他的步伐很慢,但速度极快。
遍地皆是断肢残骸,眼前的景象仿若地狱一般,但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狼妖在堡寨里四处散开,时不时传来几声嚎叫。
端坐於一头八品白狼之上的金福贵,却是微微闭著眼睛,似在聆听著什么。
祥子静静看著金福贵。
金福贵那双骇人的眸子,却是陡然一厉:“没找到...到处只有矿工和护院。”
“福贵,我要提醒你,矿工都是如你我一样的苦命人,不能杀...”祥子淡淡说道。
此刻...金福贵却是哀声一吼...仿若野兽。
许是迟迟找不到李韵文,无法报得大仇,金福贵心情愈发焦躁,眼瞳中的金色在月色下愈发耀眼。
祥子眸色微微一缩没了那个能压抑“道蚀”的玉盒,这短短数日,金福贵身上的人性消失得更快了。
“祥...祥子...想个法子,”金福贵盯著祥子,眼神里满是哀求,声音都发颤了。
祥子没说话,目光扫过整个堡寨。
堡寨很大,但对於来去如风的狼妖来说,也算不得甚么。
既然这些鼻子比狗还灵的狼妖都没找著人,只能说明一点—李韵文那伙人肯定藏在什么地方了。
百年世家,总有些底子,弄个密室暗室啥的,一点都不奇怪。
祥子倒不担心他们会从暗道逃跑,就算有暗道,李韵文那伙人也不敢夜里往矿区跑,外头全是妖兽,出去就是送死。
良久后,祥子沉声道:“去矿工区...”
一排排茅草屋里,杵著一个又一个瘦得只剩骨头的男男女女。
即便已是深秋,但他们大多还是衣不蔽体,眼神麻木。
积年在矿洞里打熬,让他们皮肤的每一寸都覆上了一层淡金色,不少人的指甲都变成了暗沉的金黄色,眼瞳里的黑顏色慢慢没了,透著点发白的模样。
没有气血的凡人,被矿力染了,就会变成这样。
对於凡人来说...没有“道蚀”,只有身体不断地腐朽。
一旦入了矿区,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最多只有五年的寿命。
他们既是矿工,也是耗材,这世道,到处都是流民,人命不值钱,一天一个白面膜,就能让那些流民来矿区拼命。
祥子低下头,把脸藏在罩袍里,身后两头白狼王安安静静地趴著,没半点动静。
矿工们挤在一起,纵使被数百头狼妖围著,他们神色里也似乎没有太多的畏惧...
他们並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为何能操控这些妖兽,但他们晓得...自己还活著。
祥子目光扫过人群,平静地说:“李家垮了,李韵文跑了。谁能找到李韵文,或者说出他藏在哪儿,我放他自由。”
说著,祥子掏出一块亮闪闪的金条,举在手里:“这块金条也给他。”
他拿起那杆已经扭得不成样的长枪,用枪尖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我在这儿立誓,要是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
场子里的矿工们一下子骚动起来,盯著那块金条,眼睛里冒出了光。
自由?
金条?
不管哪一样,都是他们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许多矿工心一横,便要抢身出来。
瞧见这模样,祥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要是有人骗我,就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这话一出口,矿工们全都停下了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动了。
突然,一个瘦弱佝僂的身影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
他瘦得跟根柴火似的,腰弯得厉害,皮肤像淡金色的鳞片似的叠在一起,眼睛里几乎看不到黑顏色,全是死鱼似的惨白。
“咳————咳————”他咳了两声,声音沙哑得厉害,“这位大人————我知道李韵文藏在哪儿。”
提到“李韵文”这三个字,他惨白的眼瞳里明显闪过一丝狠劲。
“我没几天活头了————我不要金条,我就问一个问题!”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悽厉起来,“要是我找到了李韵文他们————大人,您能杀了他吗?”
望著走出来的这人,祥子眼眸却是微微一缩—剎那间,那些看似遥远的回忆,一下子又翻涌在了心头。
祥子没有回话,手腕只淡淡一翻。
剎那间,漫天金系灵气肆虐开来。
两柄黄铜小箭绕著祥子翻飞,在月色下闪著寒光。
矿工们皆是心神一震,而那个走出来的矿工,脸上却露出了狂喜,用一种嚇人的声音狂笑著:“修士————是修士大人!他李家————他李家要亡了啊!”
祥子缓缓收了小箭:“带我去。”
金福贵伸出爪子,摆了摆,金色的圆瞳里露出点犹豫,好像不太信这人的话。
祥子知道他在想啥,轻声说:“这人说的话,该是真的。”
此刻,矿工们都在狼妖的驱使下,回了茅草屋中,等待著未知的命运。
祥子轻轻掀开头上的罩帽,看著面前那人一即便身形变化如此巨大,但祥子还是从对方那似曾相识的五官,认出了对方:“李管事...好久不见了。”
瞧见祥子的脸,那人先是一愣,接著身子一震,眸色中有些迷茫,亦有些唏嘘...
才半年多没见,两人的境遇就天差地別了。
以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外院管事,后来因为袭杀人和车厂的事,失了李韵文的信任,被扔到这冷冰冰的矿区里,活得不如一条狗。
而那个泥腿子出身的人和车厂三等车夫...竟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修士?甚至还有本事来报仇了!
人生际遇之荒唐...莫过於此。
祥子静静看著他:“你既认出了我,该是晓得意味著什么?”
李贵惨笑几声,死死盯著祥子:“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祥子,你有把握杀掉李韵文吗?
祥子嘴角咧开个笑容,轻轻点头。
他本来只有一夜时间,还担心找不到李韵文藏在哪几,没想到偏偏碰到了眼前这个以前被李韵文重用的管事。
昔日,便是这个李贵听了李韵文的吩咐,设下埋伏...害死了人和车厂那些老兄弟。
而此刻...竟然还是这个李贵跳了出来,帮助自己抓住李韵文。
即便是从不信命的祥子,也不得不感嘆一句。
这世间种种,真是一饮一啄,早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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