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做媒
凤渊顿时笑起来：“不曾。”顿了顿又道，“你是第一个。”
慕容七瞪了他一眼，把手一摊：“先把解药拿来。”
凤渊也挺乾脆，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黑一白两个小玉瓶：“黑色內服，白色外敷。”顿了顿又好心地建议，“其实我觉得那朵莲开在嫣然颈中甚美，何必非要將蛊印除去？”
“你以为是写信盖戳呢？”
慕容七一把抢过那两只瓶子，正要送客，凤渊却猜到了她的心思，慢悠悠地笑道：“此药还需配合我的独门內力，连续运功七日方可除尽。这几天，还请嫣然多多关照。”
“你……”还打算赖著不走了？
“凤宫主以为鸿水帮是什么地方？这么容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季澈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此刻他已將季慈拉到了身后，逕自走到慕容七身边坐下，修长的双腿交迭，坐姿甚是隨意，语气中却颇为不客气，凤渊的目光隨著季澈一路而来，在他身后娇小的女子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笑道：“凤渊不敢。只是为了嫣然，这两天免不了要打扰贵帮了，若是少帮主嫌弃，我们便只好换个地方疗伤，这却要费事许多。不过，鸿水帮向来以豪爽好客天下闻名，我想定然是不会將我们赶出去的，是吗？”
他一口一个“我们”，慕容七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和他站在一条船上了，说得自己好像有多委屈似的，事情根本就是他惹出来的好吗！
因为是在季澈的地盘上，她也不好擅自做决定，默了默，就听季澈道：“海胜浦四面环水，除非宫主水性极佳，有信心游过甸江，否则恐怕无处可去。”
意思就是，既然来了，想跑都不行。
慕容七觉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听起来有点阴森，虽然他向来对谁都不大热情，但对凤渊似乎格外討厌一些。不过既然他同意了，她也就不再深究，眼见季慈朝她悄悄招了招手，便趁著那两人说话的时候绕了过去。
“七七姐，你没事吧？”季慈拉起她的手，满脸担忧，“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你別难过，让哥哥去教训他……”
她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卡住，正听得十分感动的慕容七反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小慈，我没事，不用理会那个人。小慈……小慈？”
顺著她的目光，正看到凤渊嘴角缀著优雅笑容朝她们点头，不由得心里一沉，急忙摇著季慈的肩膀：“小慈，快醒醒！千万別被他的外表骗了！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大骗子！”
夜幕沉沉，水韵声声。
慕容七得到解药之后，心情大好，当晚便撇开了凤渊，拉著季澈、季慈一块儿喝酒赏月，一不小心多喝了几杯，季澈生怕她又做出什么丟脸的事，便一把將她捞了起来，强行扛回了屋子，让滴酒未沾的乖宝宝季慈留下来帮忙。
季慈替她除去衣服鞋袜，洗脸盖被子，可她偏偏不肯好好躺著，不是踢被子就是拉著季慈叫著“再来一壶”，等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鼻息渐沉，已经是月上中天。
季慈累出了一身汗，坐在床边拿手扇风，目光落在慕容七沉睡的容顏上，不由得柔柔浅浅地笑起来。她们自小相识，慕容七和两位哥哥一样无处不在地保护她，照顾她。只是那时候大家都还是黄毛丫头，如今时隔多年再见，当年那个野小子一般的姐姐如今已长成为这样的美人，那双灵动澄澈的眼睛和明朗的笑容，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亲近，不由自主地欢喜。
就连哥哥那么严肃又冷清的一个人，看著她的时候也会露出又纵容又无奈的神情，他的目光会隨著她的一举一动变幻不定，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这一次进京，发生了什么吗？
想到这里，少女脸上的笑容慢慢敛起，扇风的手也慢慢停下，怔怔地望著慕容七又发了一会儿呆，才站起身带上门，轻轻地走了出去。
季慈的院子就在慕容七隔壁，她回了房，正要叫人打盆水洗漱，手刚扶上门板却又缩了回来，匆匆转过屏风，赫然看见半掩的窗下，斜倚著一个人。
浅紫衣衫，银白面具，一头乌髮如瀑，风姿过人。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並没有让少女惊讶，更没有害怕，甚至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说，她只是退了一步，用一种带著疑问和审视的目光看著他。
凤渊伸手取下面具，微微一笑，顿如曇初绽，满室生春。那张脸上，除了额角尚有几道红痕，完美得几乎找不到不好看的地方。
季慈这才神情大变，直直地盯著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略一犹豫，竟双膝一弯，便要跪下。
“主上……”第一声细若蚊蚋，到了第二声便清晰坚定了许多，“飞絮拜见主上。”
凤渊饶有兴味地看著她：“你能认出我是谁？”
“主上的容貌与夫人几乎一模一样。”季慈略略抬头，目光再次从凤渊脸上掠过，“娘亲离世之前，日日让飞絮牢记夫人的画像和书信笔跡，绝不会弄错。”
听她提到“夫人”二字，凤渊目光微沉：“你娘何时去世的？你又是几岁到鸿水帮的？”
“娘亲去世时飞絮五岁，六岁时为鸿水帮帮主季芒收养，改名季慈。”
“难为你这么小，却能將这些事记得这么牢。”
“父母之恩，飞絮无以为报，唯有牢记娘亲临终託付，此生若有机会，定要报答夫人的大恩。”想起已经逝去多年的亲人，少女眼中渐渐溢出泪光，语气却愈发坚定，“不知主上此次来找飞絮，可是有什么吩咐？”
凤渊却没有急著回答她，伸手虚虚一扶，季慈只觉得被一股强大的力道一带，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耳边响起清越柔和的声音：“你以前……叫飞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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