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冬去春来,朝阳初升。

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熟睡的竇建盛。

“建盛,建盛!快起床啦!”

“知道啦!”

竇建盛大声回应了一句,却並没有动身起床。

虽然春节已经过完两三天了,但他依然还是应酬不断。

昨晚他又喝到了深夜才回家,现在还没睡醒,当然不想起床。

两眼一闭,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当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刺骨冰冷,竇建盛惊得急忙睁开眼。

一把將糊脸上的洗脸帕拽了扔掉,便看到老母亲铁青著脸站在床边。

“妈,你干嘛呀!”

“我今天又不用到公司上班,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吗?”

“而且我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你別把我当小孩儿行不行?”

竇建盛发完牢骚,便要转过身继续睡。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

“你要是不喜欢曾维儷,也不想靠她爸曾汶笙主任进步,那你就继续睡,別陪她去东广看演唱会!”

老母亲这一提醒,竇建盛恍然想起,今天说好要带曾维儷,飞去东广省看看一位香江大明星的演唱会。

以前仗著父亲曾是机械工业署长,母亲又曾是外交署亚太司司长,还有一个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將军爷爷。

竇建盛便仗著自己是根正苗红的『红孩儿』,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哪怕学习成绩很差,也进了燕京理工大学。

虽然经常掛科补考,论文都是找人代写的,但並不妨碍他读完车辆工程专业后,分配进了燕京汽车公司,隨后平步青云升到副总经理。

也正因为以前日子过得太顺了,有的是美女投怀送抱,从不空虚寂寞,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恋爱结婚,亲朋好友催著恋爱,反而嫌他们多管閒事。

直到去年好兄弟魏广宏出事,莫名其妙就在车上被活活烧死,再加上古金阳的父亲古茂源將军也在军改启动后隱退二线,葛老葛钧山更是黯然退休。

而沈总半退休后,徐总上位,赵立春、余镇雄、向宇亮等改革派,一个个都高升调任来到了燕京,他们要不断深化体制改革,要加快构建法治社会,要公平……

竇建盛终於意识到,权力的传承越来越难了!

就算他是根正苗红的红孩儿,倘若不好好经营人脉关係,別说进步升迁了,在激烈的斗爭中,爷爷和父母挣下的功劳,还不一定能保自己一辈子荣华富贵。

特別是快四十岁了,还没结婚生孩子,这在体制內也显得太不够成熟稳重,即便成功联合南寒现代生產合资车,有了一定成绩也不一定能让自己成为正厅。

所以幡然醒悟的竇建盛,终於想起要该结婚成家,通过政治联姻的方式,增加自己的政治资源。

就像京圈新贵赵瑞龙那样,虽然传言他女朋友不少,但公认的妻子是陆长生將军的女儿陆亦可。

於是乎!

在家里的张罗下,竇建盛与留学读博归来的曾汶笙女儿曾维儷相亲结识,彼此条件都不错,所以进展也挺快。

经过一个多月的发展,两人基本已经就差突破最后一步了。

竇建盛这一次带曾维儷远赴东广。

与其说是追星看演唱会,其实就是想要製造独处的机会。

毕竟这一去,距家两千多公里,两人岂能不找个酒店开房?

而都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双方家庭也很认可,又岂能不住一起?

只要住一起了,哪怕曾维儷相貌平平、身材普通,跟以前玩的那些明星模特完全没法比。

但是为了仕途著想,为了儘快有个稳定的家庭,竇建盛已经下定了决心,到时候嗑药也得上。

只要儘快確定了关係,甚至怀上了孩子,那么自己就相当於抱上了曾汶笙的大腿,从此有了靠山。

一想到这儿,竇建盛自然也不敢懒床了。

“我知道了,马上就起来!”

说罢,竇建盛慢慢悠悠的坐起来。

站在一旁的老母亲,急忙给他拿衣服。

“这次带她去东广看演唱会,你可一定要抓住机会!”

“你觉得你三十八岁还年轻,但曾维儷四月份就三十六了。”

“三十六啊儿子,就算今年怀上了,明年生孩子也是三十七,这不妥妥的高龄產妇吗?”

竇建盛冷哼一笑。

“哎呀妈,你说这些干嘛呢?高龄產妇,是你们以前的说法,那时候医疗条件不好,女人超过三十多岁生孩子,分娩就比较危险。”

“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都有无痛分娩技术了,別说三十六七岁,就算四十六七,也照样可以安安全全的生下孩子,一点儿事都没有!”

“更何况,你別忘了人家曾维儷,本就是学医的,还是个留洋归来的女博士,她都一点儿不担心年龄大了,生育不容易,咱们还操什么心?”

说到这儿,看到母亲给自己收拾冬装,竇建盛急忙道:

“哎你给我收拾厚衣服干嘛呀?你忘了东广是南边,气温已经很高了吗?”

“咱们北方是还要穿厚实点儿,但在东广那边都快要穿短袖短裤了!”

埋怨一通后,竇建盛匆匆去了卫生间。

而重新给儿子收拾行李的郝娟,则是悠悠一声嘆息。

儿子对曾维儷过往的一些事不清楚,但曾在外交署工作,退休后又经常和一群老朋友约著唱歌跳舞的郝娟,却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

曾汶笙主任的小女儿曾维儷,確实是学医的女博士,但她並不是从小就品学兼优,反而是有些叛逆的那种,学医纯粹是因为家里有资源。

如果真有医者仁心,真想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她为什么不在国內本硕读完,接著进医院规培实习,一步步成为执业医师、副主任医师等等?

她读完研究生后就安排去国外读博士,与其说是进一步深造,其实就是为了镀一层金,以便营造『学有所成』的身份,通过高层次人才引进方式进入卫生署。

也就是说,曾家就没打算让曾维儷真正的从医治病,纯粹就是钻政策空子,走捷径进入体制混仕途,是打算要在医疗系统里步步高升,將来是要当大官而不是名医。

至於曾维儷的成长恋爱史……

郝娟打听过后,自然是一言难尽。

一个三十多岁的留洋归来女博士,不想著好好工作,却要去东广追星看演唱会。

就冲这一点,也该知道她是多么的不务正业,读书上学期间也不可能没谈过恋爱。

可即便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她爸是位高权重的曾汶笙呢?

儿子竇建盛年龄已经不小,想要政治联姻实现强强联合,也只能捏鼻子人了。

否则上哪儿去找家庭背景好,人又年轻漂亮的?

有这么好条件的,哪儿还看得上快奔四的儿子竇建盛?

片刻后。

郝娟替儿子收拾好行李,便去厨房將早餐端上桌。

“老竇,把爸推过来吃饭了!”

“来了来了!”

竇安贵放下象棋,起身来到父亲耳朵旁,大声说道:

“爸,咱们先吃早饭,一会儿再接著下!”

出生於上世纪初,参加过很多场战爭,立下了不少功勋的竇老爷子。

本就有一身旧伤,如今还九十多岁高龄,早已行动不便、耳朵也不好使。

“好好好,吃饭吃饭!小盛起床了吗?”

“他起来了,马上就上桌!”

竇安贵在父亲耳畔大声回应。

隨后解锁推动轮椅,將父亲推送到餐桌旁。

虽然他以前贵为机械工业署长,也曾是手握实权的部级大佬。

但如今退休在家多年,昔日风光早已不再,如今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孝子。

当然。

他对儿子竇建盛,还是寄予了厚望。

想方设法,不断的托举儿子,希望他能早日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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