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的夜幕正逐渐深邃,启明星高悬熠熠生辉。
摆放在玄关处的珍贵玉器流淌著莹润的辉泽,细腻的玉质触手生温,仿佛可以透过灯光看见玉质里乳化如绵的玉髓。
五彩斑斕的水晶柱未经雕琢,有著与生俱来的澄澈莹润,以及繁丽簇拥的宛若水晶莲花般清雅盛开的色貌。
如果不去看站在旁侧漫不经心赏玩著珠宫贝闕的那名女人,这些的的確確是珍贵美丽的宝物。但是当那名女人美艷绝伦的容顏缓缓盛开在灯光下,美目流盼间秋水盈盈清越人心时,哪怕绚烂如宝石也不得不在她的风华气度下蒙尘,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
风华绝代。
南浮生走下楼梯拐角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不过就算尊贵睿智如他,在遇见云鸞这样聪慧到极致的女人时,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紧张与小心,更何况她还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亦是无条件信任她的一名……亲人。
“云夫人。”他恭敬的弯腰俯首。
玉簪上垂落的流苏微微摇曳,云鸞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並未出声让南浮生起身,而是恍若未闻般接著欣赏把玩著眼前的玉器晶石。
南叔站在远侧垂首屏息,虽然很心疼保持著弯腰俯首礼节的大少爷,但是眼前这位云夫人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云鸞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威仪气度像极了皇权统治时期的女帝,仅仅是一个浅淡的眼神便令他心魂俱栗。
绝佳的翡翠玉鐲在灯光下流转著暖玉的莹辉,云鸞举止优雅的取下一件晶石摆设后,驻足欣赏了许久,这才心不在焉的赦免了南浮生的礼节:“嗯,起来吧。”
南叔闻言悄无声息的鬆了口气。
酸麻的痛楚自腰肢关节处蜿蜒而上,南浮生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下站姿,抬眸不卑不亢的凝视著云鸞:“请问云夫人用过晚餐了吗?我吩咐厨房为您做些爱吃的点心。”他侧目扫了远侧的南叔一眼,后者心领意会的瞬间转身离去。
再不找点事情去做,自己恐怕要被这名云夫人的气场威压成僵硬的冰棍儿了。南叔心有余悸的连连擦著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忙不迭的一溜烟儿跑向厨房吩咐隨时紧张待命的厨师们。
“醉生呢?”好在云鸞並没有刻意让南浮生感到难堪,她虽然依旧在恼怒女儿不顾性命的为他挡下一颗致命的子弹,但是追根究底,南浮生也算是倾尽全力的挽救著女儿的性命,並毫不犹豫的捨弃了於他而言最为重要的一支海外贸易船队。
倾覆半边苦心建立的江山殿宇,只为挽救痴心爱恋红顏的性命。
如此毫不犹豫的作为,总算稍稍平息了云鸞压抑心底的怒火。
刺绣著重明鸟的旗袍勾勒出完美妖嬈的身躯,淡青色的玉簪垂坠著晶莹剔透的冰种玉滴。重明鸟华丽纤柔的淡蓝色尾羽迤邐在辉泽流转的蚕丝上,栩栩如生间仿佛要衝破身后的月华,与另一只重明鸟比翼双飞间翱翔九霄。
云鸞步履优雅的缓缓走近南浮生,青年依旧不卑不亢的凝视著自己,没有丝毫退步胆怯,反而流露出一种令自己感到沉重威压的帝王气度。
察觉到这一点,她满意的轻点下顎,美目流盼间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长辈还没有先落座,南浮生也没有不识趣的坐下,依旧佇立在原地礼貌而恭谨的答覆著云鸞的问题:“醉生正在臥室里休息,估计一会儿便会下楼来看您了。”他边说边俯身邀请云鸞落座,举止优雅的倒了一杯云雾裊裊的香茗。
“嗯,你也坐吧。”云鸞见况到底没忍下心来再斥责南浮生些什么,她敛眸垂臂压住旗袍下摆,身姿优雅无匹的缓缓落座到厅堂里的沙发上。
“请问云夫人今晚是自己过来的吗?南先生没有陪同您一起吗?”华丽的凤目微敛,南浮生坦荡自然的落座在云鸞对面,透过升腾的茶雾裊裊间,俊美无儔的容顏微微朦朧,氤氳不清的倒影在云鸞眼帘。
涂抹著淡雅水红丹蔻的指尖轻柔拂过腕上佩戴的翡翠鐲子,云鸞闻言目中流露出点点璀璨的笑意,柔声说道:“南征陪同我一起来的,不过走过玫瑰小径时我见那些玫瑰花儿开的甚好,便指使他为我採摘一些带回家去。”
言即此处,云鸞难掩温柔。
对於她来说,南征是这世间待她最为宠爱的好丈夫,好男人,她此生做的最为正確的决定,便是毫不犹豫的嫁给面冷心热的南征。云鸞低眸轻轻抚摸著丈夫送给自己的翡翠玉鐲,美目盼兮间温柔似水,动人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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