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怎么不说话,传旨各方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用不用朕做什么?"

长孙无忌缓过神来,微微拱手,眼眸闪过一丝惧色,心中有些后悔孤注一掷支持李承乾,其从城头到现在的表现,明显是在敲打他。

而且手段还挺高明,避免跟自己正面交锋。

"都安排好了...臣...。"

"哦?舅父有话但说无妨。"

"臣因为忙於擬旨等事,没有亲自看管,兵勇又镇不住这些人,所以才让眾臣登上城楼的。"

李承乾微微蹙眉,看来自己这个舅父,比想像中聪明。

没立即责问,还有一层意图,就是等以后再犯错,一起追究,来一波大的。

估计他也猜到,所以主动请罪了,而且这理由也让自己无法发难。

毕竟明面上的情况,是现在所有事情都要靠他,確实忙不过来,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自己还得探查一番。

想到此处,他头一阵阵地疼,目前手中能用且还能信任的人,实在太少了。

"没关係,这事也不能怪舅父,您继续忙吧,朕也还有点事情要做。"

长孙无忌微微拱手:"那陛下慢行。"

转身离开的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算是自己登基以来跟长孙无忌第一次交锋了。

出了东宫后,他径直赶往平康坊,一方面要去看看火药製作情况如何,毕竟现在火药是能否守住长安的最大依仗。

另外如果製作情况都上了轨道,自己要安排月月带人在城中搜查,因为他总感觉城中还隱藏著几股力量。

这些人弄不好会在关键时刻出现给自己致命一击。

他不由揉了揉眉心,事先准备和情报实在太少了,毕竟自己就是来治腿的,谁成想局势推著他一步一步,竟直接登基了。

人有的时候真的感嘆一句'时也命也'。

因为长安城处於战事,整个东市早没了往日喧囂与繁华,一片萧索。

平康坊门前更是云集无数货车,仔细嗅著,空气中充斥著浓烈的硫磺味。

门口是由月月亲信守卫,见李承乾来了。

全部拱手:"参见陛下。"

其中领头之人继续道:"陛下,在下这就去通知月统领。"

踏入平康坊,昔日雕樑画栋装潢雅致的厅堂如今覆著一层细灰,那些惯常巧笑倩兮的佳人们,此刻皆是粉黛不施,而且眉眼间全是疲惫之色。

望著这般景象,李承乾不禁摇头轻笑:"將这风月场改作火药作坊,古往今来,怕也唯有朕了。"话语间既带著几分自嘲,又隱含几分得意。

眾人见他来了,当即就要放下手中工作,拱手拜见。

李承乾赶忙抬手一压,朗声道:"诸位不必多礼,继续你们手中之事。"

话音一落,二楼一个房间中,月月款步而出。

青丝隨意挽作一个鬆散的髮髻,几缕碎发垂在耳畔,挽著袖子,露出半截沾著炭灰的小臂。

眉宇间已经彻底褪去了往日的如兰般气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稳干练的神采。

声音疑惑:"咦,陛下来了?"

李承乾不禁暗暗点头,这个確实是个人才。

隱藏在青楼之中,就一副风尘女模样,上阵杀敌,一副拼命三娘模样,此时负责製作火药又是一副干练神采。

这可真是做什么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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