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斥了朱標一句后,马皇后又取出另外一封书信递给朱標,“你再看看这个,看完了之后,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朱標见马皇后说得郑重,便没有再像往常一样直翻最后一页,而是从头慢慢看了起来,直到反覆看了两三遍,朱標才呵的冷笑一声。
信里的內容很简单,大概就是把刘洪昌和耿老爷等人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我爹说的对,有些人就是得垄望蜀,贪念不足。”
“就像许多读书人说什么寧死不肯出仕为官,要为韃子皇帝守节一样,其中固然有真正忠心於韃子皇帝的,可是绝大部分都只是怀念韃子朝廷“施政以宽”,心里想的是怎么样才能像以前一样扑买赋税,想的是怎么样才能骑在老百姓的脖子上作威作福。”
“这些乡绅们也是一样,他们之所以要在韃子撤出山东时钻进深山老林,就是想著避开兵祸,顺便也要看看我大明朝廷和官府对待他们的態度,他们赶在休告日去要地,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可惜的是,”朱標的嘴角噙起一抹嘲讽:“他们碰到了不按常理行事的杨知县,又碰上了打小儿就痛恨韃子官府的我爹,往常无所不利的法子还没来得及用出,就被我爹给顺手按死了。”
马皇后轻轻点了点头,却又望著朱標问道:“北地新附未稳,燕云十六州尚且陷於胡虏之手,若是这些乡绅们都闹將起来,却又该如何处置?”
朱標晃了晃手里的书信:“我爹不是已经做出示范了么,该杀的杀,该流的流,只要军中不乱,区区几个乡绅又何足道哉?”
区区几个乡绅而已。
他们再多,能有吃不上饭的老百姓多?
只要能让那些吃不上饭的老百姓吃上饱饭,他们会站在那些乡绅一边?
朱標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孩儿原本还以为我爹怕是要倒霉了,毕竟那些个文官手里握著笔桿子,以后还不定会怎么编排我爹和我。”
事实上,江南现在编排的內容就不少。
像什么朱重八偷牛。
像什么珍珠翡翠白玉汤。
反正也没什么好话。
朱標越想越气,冷哼一声后说道:“现在孩儿改变了想法,因为那个杨知县,是一个极好的,可以改变士林的突破口。”
马皇后哦了一声,问道:“怎么说?”
朱標斟酌著答道:“那杨知县出身北地,本身就与江南士子不和,这是其一。”
“其二,刘洪昌与耿老爷都是读书人出身的乡绅,而那个杨知县却毫不犹豫的得罪他们,可见他与北方士绅也不是一路人。”
“其三,有他做为千金买马骨的马骨,想必以后还会有许多北方的士子愿意为大明效力。”
说到这儿,朱標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还有,我爹把那个刘洪昌还有耿老爷家的男丁都发往寧阳县,以后该头疼的是那个杨知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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