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沈御此人能力出眾,只看他那性子就是个护家的,也不在外头拈花惹草,哪个女子嫁了他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不过最重要的是,纪澄如果做了沈彻的大嫂,那他套在纪澄头上的紧箍咒可就没用了。若沈彻动了纪家,他大哥沈御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这前景太过美妙,以至於纪澄那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沈彻和沈蕁进门时,纪澄嘴角的笑意都还没来得及退下去。
“澄姐姐,你可算是醒了。这会儿瞧著精神倒还好。”沈蕁亲亲热热地坐在纪澄床边道。
纪澄见到沈彻,当著沈蕁的面当然要做个表面样子,挣扎著想下床给沈彻行礼,亏得沈蕁按住了她,纪澄就在床上对沈彻欠了欠身子:“多谢彻表哥救命之恩。”
沈彻“嗯”了一声,沈蕁立时笑了:“二哥,你还真是不客气啊,人家澄姐姐可是为了救弘哥儿才落水的。”
沈彻看著纪澄道:“你上回坠马染了风寒,这回又在冰水里泡了那么久,两番加起来,只怕……”
沈彻的话说一半留一半,没把纪澄唬著,倒是让沈蕁先著急了起来:“二哥,那你快给澄姐姐把把脉吧,可千万別留下什么病根儿,她年纪才这么点儿呢。”
这话一出,沈彻不动,纪澄脸色也尷尬。
沈蕁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睃了睃,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別来,不由得怀疑苏筠说的那些话都是她瞎猜的罢了。
“澄姐姐,你別以为我是说笑的,我二哥可厉害呢,小时候我生病,吃了那大夫开的一个多月的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后来还是我二哥给我开的方子吃了,没出半个月就全好了。从那以后,我每回生病都是二哥诊脉开药呢。”
“没想到彻表哥对岐黄之术也如此精通。”纪澄笑著道,只做完全不知道沈彻会诊脉似的。
“略懂一二。”沈彻点了点头。
沈蕁著急地道:“哎,我说你们就別讲究了,都是一家子的兄妹,澄姐姐你这会儿也彆扭捏了,那还是我二哥把你从东湖里拽出来的呢。”
纪澄看了看沈彻,无声地疑惑,你妹妹这性子你也操心?
“阿蕁,你少说几句行不行?”沈彻无奈地道。
沈蕁吐了吐舌头对纪澄道:“本来就是嘛。其实也没什么啊,二哥只是把你从水里拉出来而已,而且冬天穿那么厚,也无所谓肌肤之亲,老祖宗亲自发的话,谁也不许乱说呢。”
“这儿除了你在说,还有谁在说?”沈彻斥道。
沈蕁赶紧捂了嘴巴。
沈彻在纪澄床头的绣墩上坐下:“伸手,我给你把把脉。”
纪澄依言伸出手,沈彻端直坐著,手指轻轻搭在纪澄的脉搏上,良久后又换了另一只手,这才开口道:“寒湿入骨,现在年轻恐怕不觉得,將来年纪大点儿,易患头风,不良於行。”
不良於行可著实严重了点儿,沈蕁觉得自家二哥太不厚道了,忍不住道:“二哥,你不要这样嚇唬澄姐姐。”说完这头,沈蕁又转头对纪澄道,“澄姐姐你別相信我二哥的话,他以前老这样嚇唬我,就是为了让我乖乖吃药。”
“你以为你澄姐姐会像你一样怕吃药吗?”沈彻一句话就將沈蕁问得哑口无言了,“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可以斟酌一下。”沈彻道,“今后逢著雨天,你的膝盖骨可能会发疼,过几日我让霓裳给你送几个药包来,疼的时候用熏笼熏热了覆在腿上可以减轻疼痛。若是可以,平日里多动动,我让南桂教你一套五禽拳。”沈彻道。
沈蕁听了生怕纪澄不信沈彻:“澄姐姐,你別斟酌了,我二哥可不比外头那些个大夫差。”
纪澄“嗯”了一声。
沈彻说话就往外间走去,柳叶儿听见里头的话早备了笔墨纸砚伺候著了。沈彻写完方子递给柳叶儿,又低声吩咐了一句,便同沈蕁离开了。
柳叶儿拿了沈彻开的方子进去给纪澄看,她不懂药理,只懂看字:“姑娘,二公子的字还挺好看的。”
沈彻的字劲瘦飘逸,如游龙穿云,飞鸞翔舞,瞧著的確是秀丽頎长,但也过於讲求飘逸而失之凝练端劲,一如他给人的印象一般,风流倜儻却不可靠,骗骗柳叶儿这种小姑娘还差不多。
纪澄记著沈彻的话,知道他没必要嚇唬自己,將方子过了一遍就给了柳叶儿,让她明日去抓药。
过了一会儿纪澄只觉腰上有些酸胀,小腹也有些坠疼,算了算日子,每个月换洗的日子也差不多就在这几日了,只是以前並不曾有这样明显的疼痛感。纪澄正要叫柳叶儿给自己熬点薑糖水,就见她已经端了进来。
“难为你细心还记著。”纪澄道,“先把碗放著,扶我去净房再准备一条乾净的裤子。”
柳叶儿“呀”了一声:“怎么提前了两天啊?”纪澄以前的日子都挺准时的,就这回大概是因著落水提前了。
纪澄略微诧异道:“你不是都给我熬薑糖水了吗?”
柳叶儿赶紧道:“是二公子走之前让我熬的,我还以为是给你驱寒的呢。”
纪澄的脸顿时火辣火烧的,这种隱私之事居然被沈彻给知道了,而这个人也太不讲究了,竟然也不避讳地就让柳叶儿给自己熬薑糖水。
等纪澄换了裤子回到床上躺下,那脸上的羞恼之意都还没退下去。
晚上纪澄做了个很诡异的梦,梦见自己穿了条霜白地的裙子,却因一时不察弄脏了,起身时不仅裙子后面染上了血渍,就连那宝蓝地牡丹团花织金椅垫上都染了一小块。她一回头,就看见沈彻正盯著她的裙子看,纪澄猛一下就嚇醒了。
真是作孽哟。
(本章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