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澄刚进去就听见纪兰不阴不阳地道:“唉,入秋之前本来应该给你多打几套头面的,眼瞧著你也是大姑娘了,可惜,唉……”可惜银子不趁手。
其实纪兰哪里就差了那打头面的银子。
纪澄只不接话,用过晚饭,纪兰撵了沈萃去休息,说是睡饱了脸色才好看。
纪澄最近一直忍受著纪兰的阴阳怪气,打从上回“半撕破脸”开始,纪兰就一直冷著她。
“坐吧,澄丫头。”纪兰指了指靠著东墙的那一溜椅子道。
纪澄坐下后就听纪兰道:“过两日南郡王府的菊花宴你想去吗?”
纪澄微微睁大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她姑母看来还真是纪家的人,凡事都要讲交易,纪澄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可千万別学得她姑母这样討人厌才好。
纪兰嫌恶地看著纪澄那“你能奈我何”的笑容,冷著脸道:“你该知道,我不让你去,你就进不了王府的大门。”
纪澄点点头。
“阿澄,以前的事情你有错,我也有错,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也別瞧著姑母好性儿就装痴卖傻。你爹爹那边我已经写过信去说了,这是他给你的回信,你自己看看。”纪兰將纪青的回信递给纪澄。
纪澄展信细读,纪青自然是先责怪了纪澄一番,然后让她將纪兰铺子亏损的银子都补给她。
纪澄合上信纸,听得纪兰道:“你怎么说?”
纪澄冷笑地看著纪兰,其实她是怨恨纪兰的,若非彼此內訌,沈彻又怎么会注意到她身上去,也就不会牵扯出纪家当初私贩军械那么隱秘的事情。即使是有靖世军相助,沈彻想要查到证据肯定也是要费许多周折的。
其实有一件事沈彻没说,纪澄却知道,靖世军本事这么大,上天入地无孔不入,花费绝非小额,沈彻看上纪家,看上军械生意,绝对也少不了是为了利字奔波。
而纪澄这回用手段挤对纪兰的铺子时,的確暴露了纪家的经济实力,肉多自然就招来了狼狗。
想到这儿,纪澄弄死纪兰的心都有,纪兰根本不知道为了她的私心,纪家將陷入什么样的困局。而纪澄当然也想弄死自己,也怪她自己思虑不周,骄傲自大。
“我不给。”纪澄缓缓吐出三个字。
“你?!”纪兰一巴掌拍在榻上的小几上。
“商场如战场,是姑母自己的人本事不济,即使今日不被我纪氏弄垮,將来也少不得被別家吞噬,与其那样,还不如便宜我是不是?”纪澄道。
“你简直强词夺理!”纪兰气得嘴巴都要歪了。
纪澄向昨日的沈彻学了一招,既然已经撕破脸,也就別把王牌握著了,要打得敌人落花流水,回不过神来才好。
“此外,姑母也別威胁我。当初五妹妹是怎么贏得中坛献艺的你心里最清楚吧?你说我要是把证据交给王家,结果会如何?”纪澄笑著问。
纪兰只觉得纪澄的笑就像毒蛇的信子一般可怕:“你,你能有什么证据?”
纪澄但笑不语:“姑母只要知道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就行了。”儘管证据早就被沈彻给没收了,但是纪兰肯定不会知道,纪澄不过是诈她。
纪兰完全没想到纪澄的城府如此之深,颓唐地道:“我真是引狼入室啊。”
纪澄也是苦笑:“原本我不是狼,姑母也不是兔子,咱们都是自家人,自家人斗自家人不过是被別人捡了便宜。”纪澄这回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纪兰恨恨地盯著纪澄,恨不能將她戳出洞来:“你要怎样才肯交出证据?”
纪澄垂下眼眸:“那个东西我谁也不会给的,只求姑母不要逼我。咱们就像寻常姑侄相处下去便可,我也不指望姑母能帮我什么。”的確,当初要不是纪兰一心想將纪澄送入宫,纪澄根本不会动她的。
纪兰眉头皱得越发厉害,纪澄这意思是绝不肯交出证据吗?
纪澄抬起头直视纪兰:“姑母也不用打什么小算盘,咱们斗得你死我活,看笑话捡便宜的都是外人。东西嘛……”
纪澄顿了顿,看纪兰那闪烁的眼光,就知道她心里肯定在打餿主意,纪澄不愿再跟她斗,她后头可站著沈彻那浑蛋呢,於是纪澄只好安抚纪兰道:“当然,若是姑母能助我寻到一门好亲事,那东西我自然会还给姑母。”
纪兰闻言鬆了口气,只要纪澄肯还就行,否则说不得她只好让她哥哥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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