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疑的情况很不好,这位跟著李峻征战多年,出谋划策的老臣,此刻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看著皇帝到来,还没等李承信开口就直接问道:“可是汉军出兵南阳了?”
李承信点点头:“薛公所料不差,刘絳遣其子刘济安率十万大军征伐南阳,
如今朝中无人可用啊,我想要亲自率军前往菀城御敌,却担心刘絳乘虚而入夺取关中,这我大梁基业就要断送了,还请薛公教我,该如何行事。”
薛慎疑躺在那里,咳了几声,然后道:“多年以来,我朝一直都在担心敌军从晋阳南下,因此在河东设置重兵,且一直都是太尉齐王殿下镇守,而刘絳却一次未曾以大军出普阳,寇河东...想来刘絳是担心南下汾水之路,被玉璧城阻断,
所以在夺回洛阳之后,就將其霸府迁至洛阳,而今越称帝,又定都洛阳,以老朽之见,河东虽重,却不必让齐王镇守,陛下可亲笔书信至河东,请齐王率所部精锐救援宛城。”
李承信闻言,没有回话,而是面带忧色。
薛慎疑也嘆了口气,“想来是陛下调不动齐王?”
李承信默然了。
西梁自开国之后,就一直是由齐王李衡坐镇河东,而河东有富庶,还有盐铁之利,这样的地方又被李衡经营多年,怎么可能说调他走就调他走?
李衡本来就是老资歷,当初兄长李承嗣在蜀中起兵,若是没有州刺史李衡的配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取得了两陇和关中。
甚至断大军粮道,逼迫其投降也都是李衡的主导和实施的战略。
李承嗣称帝之后,直接就把富庶的河东给李衡了,如今西梁虽然式微,但李衡的河东却一直没怎么经受战火,又有盐池,甚至李衡还在河东铸钱,这都是李承嗣时期就给李衡的政策。
如今河东这么好的地方,你让他率兵去支援宛城,他还担心你要谋夺他的河东呢。
李承信不言语之后,薛慎疑也嘆息了,他其实已经能够想到了。
还有一点是,李衡虽然是大梁宗室,但他跟刘絳的私交可不一般,关係很好,就算是现在河东直接投降汉国了,两人都不会觉得惊讶。
河东这边基本上是你要北上和让他出兵可以,但直接给他调离河东,基本上没可能了。
半响之后薛慎疑道,或许陛下该去见袁魏公。
李承信论异了一下,“姑父?”
薛慎疑道:“魏公乃是普阳大长公主的駙马,太祖的女婿,当年为了避免生灵涂炭放先帝进长安,此后任命一概不接...如今却不一样了,刘絳篡位称帝,南朝萧鞅也是悖逆之徒,只有陛下是太祖子孙,梁室正统,此时去请魏公领兵,臣想他不会拒绝.::”
李承信闻言沉思片刻,然后起身拱手道:“多谢薛公指点。”
“臣也不知道还能挺多久,就祝愿陛下早日破敌吧。”
说罢薛慎疑闭著眼睛,眼泪却不由得滑落。
李承信见到这一幕也掩面而泣,“薛公还当好生修养,大梁不能没有薛公啊.”
流著泪一路从薛宅出来,一直到了魏国公宅李承信才稍稍缓过来些。
而后不等通传直接入內,袁凤举听说皇帝来了也出来迎了一下。
李承信走到堂前,推金山倒玉柱就直接下拜道:“拜见姑父,如今梁室危在旦夕,还请姑父念在武帝的旧情上,领兵出征。”
这直接给袁凤举都惊到了,皇帝进门直接下拜,这你谁受得起啊?
“老臣受不起陛下大礼啊,还请陛下起身。”
“还请姑父助我。”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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