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宗当即就命人修书,下詔让李衡分出数万精锐,奇袭上党,过滏口。
而刘絳这边,也有人献计了。
东郡贼帅张並,如今也是二十四开府將军之一。张並在深夜求见刘絳,刘絳其实很意外,但还是召见他了。
张併入帐之后直接下拜道:“拜见太尉,末將有一计,可破西贼。”
刘絳闻言笑了笑道:“张开府有话直说。”
张並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旧日曾在梁郑之间聚眾劫掠,对黄河和运河的水文知晓颇多,请太尉下令,我愿意率本部走水路去烧西贼的粮道,西贼的粮食全都囤聚在枋头.:”
刘絳闻言直接有些惊讶道:“你是如何知道?”隨即又摇头笑了笑,“算了,我不问了,你只管去做,只要能烧毁敌军粮草,此战之后我给你记一个大功!”
张並道:“多谢太尉。不过我能否用这个大功跟太尉討个人情。”
“你说来。”
“回稟太尉,这些其实是我旧日的兄弟打探的,他们如今依旧守著运河和黄河水道过活,我去年率军北上的时候他们有些心怀顾虑的,因此没隨我去,如今却都羡慕我得了太尉的提拔,此战我还要靠他们的船只,能否请太尉也救免他们..:”
刘絳大笑道:“我当是什么事,若能助朝廷消灭叛党,都是义土,朝堂自然不吝封赏。”
张並再次拜谢,隨后告辞离去。
刘絳则轻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这也算意外之喜了吧?不过这前提是能够做得成啊.
不过若是屯粮之地被烧,这种动静一定会惊动西军大营吧?这个时候我若是发起夜袭呢?
是不是能大破其军?
想了想之后,刘絳召集了几个大將军。
李葵、周达、赵夜叉、韩智积、段屈直、王昌、李熊心。
隨后说了张並献计,和自己的盘算。
几人一听,全都表示,自己愿意带队前去夜袭。
刘絳摇了摇头,“此战事关重大,我要亲自前去,周大將军和晋国公留守大营,其余诸位,当精选本部精兵猛將,隨我同去!”
不敢拼命怎么能行呢,这才哪到哪啊?不过当了权臣,还不是大权独揽那种,这就不敢拼了?
不敢拼命的,通常都会输,
这就是刘絳在思考一番之后,得出的结论。
这仗他必须打贏。打贏了才有未来。
第二日,双方各自拥兵上阵,这一次双方打的都很保守,並没有第一次的激烈,战至下午就各自罢兵回营了。
第三日,刘絳直接高掛免战牌了,下令全军不得出战。
这让李承嗣有些摸不著头脑。
不过当日夜里,他就知道了刘絳为什么休战。
张並率领八百水军,乘著小船夜袭了枋头,並带了大量的引火之物,直接给枋头的屯粮之地烧的一片红。
这一片红的动静,直接惊动了前线的大军。
李承嗣听说屯粮之地起火了,急忙下令舅舅桓綺出动骑兵救援。整个大营都被这个消息给惊动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火放了,杀人的人也来了。
刘絳精选一万精兵,说是夜袭,但其实跟强攻也没什么区別了。
刘絳和李葵也选了一个相对熟悉的老对手,左孝成的大营,因为这里的防备最为鬆懈。
赵夜叉亲率甲士突击,率先攻入营內,其帐下开府管白虎、刘惊两人率领精锐紧隨其后,杀入营中。
左孝成当年也是一员悍將,那是被李如愿称之为虎將的存在。但如今他也老迈了。
精力不济,同时治军也不是那么用心了。
听说夜袭之后,顿时有些慌乱,当即命人披掛甲胃,率领亲卫充满迎战。
其他各处西军营垒得知左孝成大营正在被进攻,慌乱之间也急忙集合队伍,但刘絳此前还布置了一些疑兵,在各处鼓譟,招摇火把,让各处以为东军全线出动了。
加上李承嗣这里见到这种形势,也没有敢轻举妄动,只下令各部严守营垒,没有军令自然不敢擅自救援。
可苦了老將左孝成了。
这是头髮花白的左孝成带著亲卫是奋力抵挡,但无奈东军出动的全都精兵猛將,又是有心算无心,攻其不备,这仗打的很是窝囊。
老將军根本不知道敌人有多少,反正自己这里是哪哪都是敌人。
最后全军自相践踏,慌乱奔走,而左孝成这里也成了重点的进攻对象。
赵夜叉和李熊心、段屈直三支队伍合力给他围了起来左孝成身边只有数十亲卫,火把招摇之下,恍如白昼。
他认出了这几个带头的猛將,最后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刘大红你小子对我不薄啊,赵夜叉,李熊心,还有段屈直那个鲜卑小儿..:”
能被这么多猛將围攻,左孝成感受到了浓浓的尊重。
不过此时一个声音传来,让他勃然色变,“宋国公,別来无恙。”
说罢,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火把的照耀之下,映在了左孝成的眼前。
这人身高將近九尺,虎背熊腰,魁梧雄壮,身上一身黑色甲胃,却是血跡辩驳,这是刚刚经歷了一场斯杀才有的样子。
“你居然亲自上阵?”
左孝成惊讶道,眼前出现的刘絳,让他难以置信。
作为东朝军方话事人,实际最高掌控者,你都到了这份上,还要亲自上阵?
这让他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李如愿亲自率部夜袭南陵太守方文宗的大营,眼前这个人,跟著毛襄参加夜袭,杀的浑身浴血。
战后李如愿指著刘絳道,此子在能在我大帐中有一席之地吗?
彼时,他是李氏老將,对方不过是个出入军伍的愣头青。
將近三十的时间过去了,这小子,好像跟当初没什么变化,好像比起那天夜里,更魁梧了些..
“你要兴师问罪就免了,要杀就杀吧。”
左孝成有些泄气道。
刘絳笑了笑,“这是自然,选错了路,什么结果你就自己受著吧。恭送宋国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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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大手一挥。
左孝成和其几十名亲卫全都死在东军刀下。
刘絳命人砍下左孝成的头颅,然后掛在旗杆上。
这一夜,他又送走了一个故人,跟他同是元从功臣的宋国公左孝成。
作为洛阳留守,不战而降,又做了西朝的太保,自然也没什么好留情的。
他只是在回城的路上,也想起那个夜晚。
义父您老人家泉下有知也给我解个惑,我这是在守你家的家业,还是在夺你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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