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叔谋望著李熊心的背影,也生出一股孤寂之感,

他年不过二十一岁,少年勇烈,性格强悍,姐夫李熊心与他算是战场上的好搭档,私交上情分更是深厚无比。

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却是让他很是伤怀。

兄第之中,父亲最喜欢他,甚至他还知道父亲曾经动过立他为储的想法,但最终还是传位给了大哥。

他对此倒是没有太多怨言。他虽然有些军功,但是到底不够跨越长幼有序这道坎。

父亲故去,母亲和兄长一家也都死於兵变,他其实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为母亲和兄长报仇。

包括二哥也是一样,两人都没有爭论过谁当皇帝的问题,提都没提过,

就想著报仇。

但现在姐夫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些心理上的震撼,他们或许真的需要考虑一下了,大赵现在就是个破茅草屋子,风一吹立即就会吹倒。

大军后退扎营,大帐內,早有侍从端来热气腾腾的羊肉和胡饼,兄弟两人盘膝对坐看,都有点发呆。

“姐夫说的,二哥你觉得怎么样?”

段叔谋抬起头看了看二哥段仲玄,段仲玄也抬起头,看看对方的眼睛道:“你一向主意最正,心里恐怕已经有了成算了吧?该说就说,不必藏著掖著。这里就你我兄弟二人!”

段叔谋闻言沉默了片刻道:“姐夫说的也不无道理,要不...咱们就降了大梁吧。”

段仲玄闻言不说话,只是低著头,半响之后开始抽泣,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直接哭了起来。

“如今的局势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幽州的段受冠跟我们不是一条心,逆贼段阔达又窜入幽州,恐怕是想逃往辽东,你我兄弟如果仅靠看代州之兵,

恐怕连报仇都做不到,不如投降大梁,暂为李氏臣,若是天下安定,则你我可以保全家小,若天下动乱,则尚有机会恢復宗庙社稷.:.当年吴大帝为取荆州,还曾向大魏称臣,勾践也是先称臣於吴,后又灭吴称霸,父亲曾说,

大丈夫当能屈能伸,时机未到可先蛰伏!”

段仲玄听完了,也终於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都听你的吧,我是没什么可说的,如今宗庙社稷不存,就怕日后见了列祖列宗无言语对啊。”

段叔谋则突然的笑道:“你我不过是一宗室,就算交代,也不该是我兄弟交代。”

段仲玄闻言也仿佛被安慰到了,笑了笑,然后拿起桌上的羊肉吃起来。

却说另一边,李熊心回到城中,与刘絳说了说此行的经歷。

刘絳则安抚了他一番,並说如果打起来,你可以避而不战,我自己来就行,左右援兵这几天也快到了。

李熊心说多谢大將军体量,但旧主已逝,我如今身为梁臣绝不会让刘將军孤军奋战。

刘絳没再多说,只是让他回去休息。

毕竟这哥们儿情况特殊,前不久遭逢大变,妻儿尽丧,现在就让他跟小舅子打仗,也確实有点难为人。

不勉强,但你要非要打,也不拦著。

而刘絳没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李峻还真率军赶到晋阳了。

刘絳听见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是二哥我昨天吹牛逼呢!你真给圆啊!

真是好哥们啊,太特么及时了,也太特么讲究了!

刘絳连忙打开南门喜迎大腿。

李峻率领四千轻骑,也是一路倍道兼行的往这边赶,只用了七天就赶到了晋阳城下。

看到城头上飘摇的梁字大旗,当即跟身边的胡堂、张季布道:“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啊,刘大红这小子什么时候也能统率骑兵突进了,哈哈哈哈哈。”

隨后就看见刘絳从城中出来相迎,“哈哈哈哈,我猜陇西王肯定说我的不是了,对否。”

眾人闻言全都大笑起来,隨后刘絳给李熊心和眾人互相引荐。

“一路北上势如破竹,一眾郡县皆望风而降,此皆李驃骑之功也!”

李熊心这边也是当即拱手道:“久闻李太尉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李峻则大笑道:,“我与大红相交莫逆,所以知道我们刘大將军,治军严整,用兵持重,但说到长驱直入,轻骑奔行,则非其所长,大红所说,这一路北上是李驃骑之功,我李峻也深以为然啊。如今晋阳克服,將军功莫大焉。”

李熊心又客气了几句,刘絳这边则招呼著人入城。

路上,刘絳和李峻並骑而行的时候,李峻这才小声道:_“大红,方才那番话。”

刘絳点点头:“兄长放心,我明白。

李峻当著眾人面那番话,那等於是给刘絳降温呢。木秀於林风必摧之,

如今刘大红先入晋阳,虽然是大功,但若是独揽必遭人嫉妒,毕竟后面还有大批的军队劳而无功,辛苦一趟连参战都来不及,不如让这位李驃骑出出风头。

至於功劳,已经足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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