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传来的都是好消息,河东和上党已经落入大梁手中了,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平阳的情况。
平阳是汾水沿线的重镇,如果能控制平阳,就拥有了战略主动权,即便这个冬天没法北上攻取晋阳,等到春暖花开,到时候就可以利用汾水水道出兵北上,大大减轻物流投送的压力。
但如果平阳没有拿下,对方就等於卡住了汾水这条路线,通过別的路线那就要走山路了,巨大的运送成本能把现在的大梁拖垮。
所以李如愿並没有奢望今年冬天就能一步到位,拿下晋阳。
但有句话叫”“时来天地皆同力”,他很快就能体会到其中的意思了。
汾水沿线,是山西为数不多的平地,段阔达率领十万步骑沿著汾水一路南下,一路走,一路抢,要不然他都凑不出粮食来。
只能放纵军队自取。刚刚被推上皇位还不到十天,他就感受到了皇帝这个位置,真不好干啊。
段伯雅自焚而死的时候,他还暗自庆幸,你幸亏自焚死了,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置你。
隨后几日他用普阳城的財富,兑现了自己在起事之前的许愿,並且诛杀了大量的反对者。
原本普阳经过段法兴的经营,和北迁过来的贵人们充实,实际上已经算是很殷实了。被北赵中军快乐了三天之后,已经是沦为地狱了。
现在一路南下,一路快乐,中军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军纪可言了。这也耗光了段法兴主政并州时期对整个河东地区为的建设,十年之治,三日尽废。
要知道河东自汉朝以来就有大量的胡族居住,有鲜卑,有匈奴,有杂胡,有高车,有契胡,而中军快乐起来那是不管你什么胡汉的,一视同仁的烧杀抢掠。
牛马牲口、女人、粮食!.
那真是比马贼过境还狠。
经过十日的“快乐旅途”,大军终於逼近了平阳。
此时,段閎达才想起来要约束部队,安营扎寨。
而平阳这个地方易守难攻,西面靠著吕梁山,东面挨著汾水,想要攻城的话就只能打北面。
其他方向也没地方给你大军立足。
段閒达还特意命人令信使送出一封信给平阳太守宇文暉业,告诉他不要顽抗,只要开门献城,封你做郡公。
万万没相到信使才元务部路所已经角贯而出,向北而来。
打头的就是驃骑大將军李熊心,他带著一千“那罗延”甲骑,分作数队,向北疾驰,而所打的旗號都是“梁”。
段閒达的行军大帐篷刚搭建好,炭火还没生好呢,就察觉到了不对。
当即出营观看,见到骑兵远处骑兵如同一线黑潮,掀起黄色烟云大惊失色。
平阳哪来的这么多骑队?难道是?李熊心?
他无法理解,李熊心率领几千骑兵就敢北上跟我作战?
隨后大地在晃动,当即就有一名將领附耳贴地,隨后起身道:“最少有七八千骑,李熊心这汉贼果然跟梁军勾结了!”
“这狗贼!果然汉儿都不能信任!”
“快,集合各部迎敌!”
慌乱之间,各部开始集结部队,充满的披甲上阵,准备迎敌了。
但很明显,过去的天子六军在段法兴士气的纪律性和行动力,早就隨著这些天的放纵消失了。
段达本来就是靠著鲜卑勛贵完成了政变,成功之后更是大加笼络,放任,如今想要快速集结军队进行反击,那不异於痴人说梦。
而且大军原本就是鬆散的,刚一开始扎营,也没有树立什么柵栏和拒马鹿角,李熊心带著精锐的那罗延甲骑几乎是一马平川的杀入了大营。
身穿重甲的骑队,笔直的向前,骑士们平举著枪矛將匆匆出来还没披掛好的中军一击刺倒,隨后纵马向前,继续衝击。
刘絳本人带著本部骑兵在第二梯队,他的骑兵並没有重骑兵,作为轻骑的主要作战任务就是跟著重骑后面,驱赶败兵,扩大战果。
第一次以骑马衝锋的方式进行作战,此前的七八年间,即便摩下有骑兵,他带的也是步兵作为主力作战,但这些年他连骑术,连马上枪,却是下了极大的功夫。
因此除了骑射之外,突骑作战已经能够驾轻就熟了。
第一次骑战,刘絳兴奋极了,手中大如同蛟龙出海,横劈竖砍,挑刺崩砸,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身旁左右亲卫如酈飞、冯元静、冯灵官也各持枪护卫主將左右。
其余手下各驍將,如竇率恭、侯莫陈寧、杜善果、马彬等则各率本部骑兵冲阵,吕梁以东,汾水以西的河谷地上,梁军联合北赵精锐,对著北赵叛军迎头痛击。
这一幕不得不说是非常之荒诞,但在这种年代什么荒诞的事没发生过呢?
李熊心紧紧盯著龙,率百余骑一路衝过去,但等到了眼前才发现就剩这一桿孤零零的大旗了。
龙蠢的现任主人段閎达,早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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