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士卒的怒吼声和喊杀声和还有沉重的脚步声全部混杂在一起,仿佛在所有人耳边响起了一颗炸雷。

队列前面的一排士卒,原本都是各自军中的勇士,要么是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要么就是有一份强悍的身体和过人的勇气。但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南北两国最为勇猛的士卒,只是这场战爭之中微不足道的消耗品。只是眨眼间,就有数以百计的士卒战死沙场。

倒下的士卒都像是被收割的稻子,他们再也没机会站起来,即便只是受了伤,倒下也会被践踏而死,这是真正的人命如草芥。

在狭小范围內,没办法闪转腾挪,人挨著人,也没有什么精妙招数的施展空间,就是用长兵短刃,夹杂著各种钝器,拼尽全力的去刺,去砍,去砸。

大地上的,无数躯体如同溪流,流淌或者喷溅出的血,和脚下的泥土合二为刘絳突然想起绣春刀修罗战场那句台词,“几万条人命...割草一般的没了.:

段安平在看到双方的步卒开始接战之后,立即命人打旗號,让骑兵开始出动寧北將军孙叔烈率领三千北镇骑兵出现在楚军的右侧。

刘絳见到大队骑兵出现在右侧,也没有慌乱,对此也是早有预料,负责戒备右侧的正是他摩下的淮南右营,统军额周达此刻就在军中。

虽然前线的杀的血流成河,但右侧外围才是双方的胜负手。

在双方交战的焦灼之时,出动骑兵突袭敌军侧翼,这是北赵军的拿手好戏。

自然有所防备。

北赵骑兵並非是直接冲阵,而是在阵前进行盘旋,大队的骑兵从阵前掠过,

口中不断的呼號。

或者是数十骑兵呼啸而过,掀起一阵烟尘如同黄色的乱云,或是抵近百余步的距离以箭矢杀伤袭扰。

有时候看似黄尘漫天,其实只有百余骑虚张声势。或是突然组成骑兵大队迫近,伴装冲阵,进行威嚇。

赵军骑兵就是要逼使楚军慌乱。如果没乱,这就是伴攻。如果乱了,那就衝锋凿阵。

游牧民族面对中原军队的密集结阵,这就是最有效的战法,鲜卑骑兵自然也是深精此道。

孙叔烈骑在马上,遥望著远处的楚军阵势,他在等,等到楚军开始懈怠,开始疲惫,然后露出破绽。

但刘絳一手打造的淮南右营,又岂是普通的军队能比的?

士卒整齐列阵,大盾排成一线,足有四米多长的拒马长枪就架在大盾上。

后面则是弓弩手和手持大棒和大斧的步兵。没错,刘絳给淮南右营的士卒配备了不少大棒。

专门用来对付重装铁骑和重甲步兵。这一刀下去说不定没法破甲不说,刀也容易豁口或者直接卡在甲冑上,但木棒不会。

一棒如果砸不晕你,那就再来一棒。不管是人,还是马,即便披著甲也会被力量震伤。

斧头就更不必说了,比普通的单刀破甲能力可要强太多了。

各级的军官也大声的呼喊著。

眼看著这边侧翼的军阵还没什么鬆动,孙叔烈还在等待时机,但赵军的左军督段安平等不了了。

两军在交战的战线上,打的太过焦灼。楚军在阵战之中所表现出的坚韧让段安平有些胆寒。

此前他的战斗经验都来自於塞外的部族,有高句丽人,有高车人,有柔然人...但没有楚人。

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看似屏弱的南朝可以让他的祖父和叔父两代帝王先后折戟於淮水沿线。

如果继续僵持下去,那么一旦前线扛不住压力左军也就败了。

所以现在,必须依靠骑兵进攻楚军侧翼,来缓解正面的压力。

孙叔烈在看到军旗挥舞和亲耳听到传令兵传达过来的军令之后,也是在心中长嘆一声。

对面的军阵,还没有动摇和鬆懈,直接衝击,即便能够破敌,己方的伤亡也会很大。

但现在已经顾不得了。军令下达,没有討价的余地。

“传令,凿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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