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的是董绍先和沈重两人所率水师几乎是全军覆没,两个太守职位全都被擼了,直接被贬为校尉,军前听用。
四个字,赏罚分明。
夏口之战的结束,意味著整个前往江陵的大门几乎敞开了,虽然沿途还有赤壁、巴丘等重镇,但从军心士气上,西军已经无力再抵挡了,只剩下大本营江陵。
议事结束之后,李如愿又將几个重要大將留了下来,毛襄、袁凤举、张子悦、刘絳、李衡包括还有从安陆赶来的车骑將军韩崇。
“诸位,夏口大战,我军大获全胜,虽有折损但无碍全局,眼下形势已经明朗,偽朝虽据有江陵,不过大厦之將倾,而燕逆如同家中枯骨,风中残烛,破之易尔,唯一要担心的是蜀军趁火打劫,所以从速进军,速破江陵!”
夏口之战后,意味著大局已定,南朝最大的反李势力荆州小朝廷基本失去了战略主动权,只能是被动挨打。
隨后李如愿命刘絳把江夏郡治所迁回至夏口。
夏口其实很长时间也当过江夏郡治,又毗邻江坊,是沿江重镇。让刘絳镇守夏口更多是为了保证长江水道的通畅。
命袁凤举统率水路大军三万为前部先行,直驱赤壁和乌林。
同时派遣吴王桓纲跟济北王桓绎前往巴丘,劝说驻守在彼处的湘州刺史桓纷近赶紧表明態度。
桓纷也是昭武之孙,被封为长沙王,湘州刺史,颇有才干。齐王桓琰在建邮兵败之后就去投奔了他这个侄子。
因为其父已故襄献王桓琳与桓琰是同母所出,最为亲厚,此前桓琰对待他这个侄子也是格外照顾,其父病逝之后就是桓琰照料他。所以对这个伯父也同样视若亲父。
桓纷当初是坚决反对桓谈前往江陵的,但没办法伯父心意已决,他也未能更改。之后桓谈投水而死,他是当即就要发兵江陵要为伯父报仇。
但却被手下参军刘师弘劝阻,说是齐王之所以去江陵就是不想看大王与燕王刀兵相见,同室操戈。如今出兵岂不是有悖齐王的心愿?何况荆州在燕王治下经营日久,不如暂且积蓄实力,整顿兵马以图將来。
等到后面桓璋称帝,桓纷隨即斩其使者,表示拥护建鄴朝堂,並隨之整顿军队准备出兵。
但接下来桓纷又有些犹豫了,桓璋是叛逆不假,但李如愿也是国贼啊,挟天子以令诸侯,威逼皇帝,连太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真要帮助李如愿灭掉九叔桓璋?即便九叔逼死了伯父,他视伯父为父,想要报仇雪恨,但他要是帮助李如愿灭攻打桓璋那不就是帮助他残害同族?
於是他率兵屯至巴丘,一直在观望,
等到黄业和桓绢率军过洞庭湖口的时候,桓绢又给桓纷来信,说都是同族兄弟,不能骨肉相残之类的话。桓纷也並没有出兵阻止其回返江陵。
不过现在还是到了他要抉择的时候了,夏口的西军已经全军覆没了。
湘州本来就是荆州分出来的,大概区域就是后来胡兰。坐拥洞庭湖平原,鱼米之乡,物產丰饶且民风彪悍,桓纷在湘州为刺史已经有五六年了,可以说一句政通人和,还编练了数千人的蛮兵,另外湘州水军的战斗力也同样不俗,因此李如愿是不想在自己进攻江陵的时候,后面还有这么一个隱患,他也没有现在就让桓纷让出湘州的打算,不想在这个时候激化矛盾。
因此李大將军的要求是桓纷让出巴丘这个沿江要害,仍为湘州刺史,派出一部分兵马隨行彰显自己討伐叛逆的决心就可以了,至於他本人要是不放心可以回长沙。
桓纷亲自前往渡口迎接桓纲和桓绎这两个堂兄弟,见到两人之后,稍作劝说他就作出了决断,所谓:“大势所趋,不可逆也。”
尤其现在李如愿是打著征討叛逆的名义进兵江陵,他若是阻拦,就是桓璋同党,是逆贼。
兄弟三人说起当下局势,也是各自嘆息。而这一切的开始,已经说不定道不明了。是怪昭武帝姑息养奸让李如愿做大?还是该怪当今皇帝桓瑾无所作为让李如愿进了建邮?
如果说有如果,结局会不会如何如何...两年间,形势天翻地转,让这些桓氏子弟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今天这个情况。
不过兄弟三人都默契的没有说什么携手对敌,共兴桓楚之类的场面话。
似是欲言又止,文似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日,桓纷在渡口送別桓纲和桓绎,三人是堂兄弟,都是昭武帝桓宣的孙子,除了桓纷之外,其他两人如今已经在李如愿指使下形同提线傀儡。
桓纷对著两个堂兄弟抱拳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別,时候不早了,两位贤弟登船吧。”
桓纲和桓绎也拱手见礼道:“兄长留步,我们二人就此离去,回到夏口自会跟大將军说明兄长心意。”
桓纷则长嘆道:“躲得过这次,那下次呢?李如愿能够容忍我这个桓氏宗王一直待在湘州?”
但桓纲和桓绎两人却上前一步,握住了堂兄桓纷的手。
两人的眼神之中,桓纷看出了一些东西,他们好像还是不服输的,还有挣扎一番的勇气和炽热。
“那就拜託了,慢行。来日方长,再会。”
“再会。”
眼神透露出的坚定,比起豪装状语的表態更为真挚有力。
望著远去的船帆,桓纷终於是露出了一丝笑容,若你们也还想闹一场,我又有什么不能豁出去奉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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