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巨大的不世之功,郭勛这种能够自己编撰史书为自家祖宗邀功的人,不是应该牢牢抱在自己怀中才对么?

诚然。

郭勛与吉嚢交涉如此顺利,一定少不了英雄营此战展示出来的前所未有的神威。

从吉嚢提出的条件就可以看出,他已经开始担心大明是否会再派鄢懋卿奇袭他位於袄儿都司的王庭了。

毕竟袄儿都司距离大明边镇也不远。

和丰州滩一样,都是他们为了方便通贡互市和南下劫掠精心挑选的驻帐宝地。

如果明军以后都像英雄营一样,没事就来上这样一波奇袭,而且还是正面压根打不过,一路走著方阵就能平推进王庭大营的话。

吉嚢胆敢继续在袄儿都司驻帐,那就是立於危墙之下了,晚上只怕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兴许吉嚢也是从丰州滩逃去的韃靼骑兵那里详细了解过了战况,因此才不得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迁帐!

必须迁帐!

守不住的王庭,留不住的河套,那就是烫手山芋。

倒还不如迁走,將河套归还大明,换取一个能够与大明通贡互市、开展石炭贸易的独家授权。

要说吉嚢不眼红俺答的矿场和石炭贸易,那绝对是骗人的……

韃靼人的游牧生活,也不过是被迫为之,毕竟要靠天吃饭,只能跟著草场走的嘛。

如果可以定居下来,能够靠著矿场吃饭,不用担心不时降临的天灾,旱涝雨雪都能保丰收,谁又会愿意居无定所?

而话再说回来。

事情发展成这种情况,虽然与鄢懋卿的计划有所出入,但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如果是与吉嚢开战石炭贸易的话,大明都不用再考虑出力扶持俺答那个质子的问题了。

而且吉嚢一旦整合了俺答的剩余势力,就等於將大明的整个北方边塞之外的地方连成了一片,如此不只是宣府、大同,连同陕西、甘肃一带也都有了缓衝区。

而在韃靼內部,则依旧是小王子与吉嚢分庭抗礼的状態,这对大明也同样有利。

等同于吉嚢必须抵抗漠北的小王子势力,才能保全自己的石炭贸易利益,大明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出兵……

另外。

吉嚢这回也送来质子,那就不用忧心他病逝之后,局势无法安稳的问题了。

毕竟俺答的那个质子可以送回去扶持成为汗王,吉嚢的这个质子也同样可以送回去扶持成为汗王,换汤不换药而已。

所以……

“义父,为什么吉嚢贿赂我的是十万两银子,最起码不是应该与俺答一样,怎么也得出到四十万两?”

鄢懋卿仇视郭勛之余,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当初俺答不就是给了十万两么?”

郭勛理所当然的笑道,

“守常啊,上回那十万两你也没分给义父,这回这十万两可是义父自己凭本事要来的。”

“这不世之功义父都已经让给你了,这钱你可不能再伸手了啊,咱们就算是亲父子,也该明白算帐不是?”

“……”

鄢懋卿这才想起,上回郭勛也只知道他向俺答索贿了十万两白银,並不知道实际上是四十万两。

亏了!

亏大了啊!

又被郭勛如此狠狠的背刺了一波,钱还要少了!

鄢懋卿顿时更加伤心欲绝。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迴旋鏢是这么打回自己脸上的。

早已知道当时就不瞒著郭勛了,不然这回不是也能黑吉嚢四十万两银子?

哪怕这钱进不了自己的腰包,能多黑吉嚢点钱也是好的啊,平白无故就少要了三十万两,亏心死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如果临时再找吉嚢加价,吉嚢还能答应么?

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毕竟临时加价这种事太败人品,还是应以大局为重……

“嘶……慢著。”

看著鄢懋卿痛心疾首的模样,郭勛终於觉察到一丝问题,眉头瞬间蹙了起来,审视的盯著鄢懋卿,

“守常,你的意思是,俺答上回贿赂你的其实是四十万两,而並非你对义父说的十万两?”

“是了!老夫想起来了!”

“那时老夫就觉得你那用来运送银子的马车多了一些,当时没有在意,现在细细想来,那的確不该是只有十万两……”

“守常啊守常,义父可待你不薄,你竟连这么大的事都要欺瞒义父?”

“……”

一旁的亲信家僕张显看著这便宜父子二人,心中难以言喻的无语。

乌鸦站在黑猪背上,谁也別笑话谁黑。

翊国公也就是没有鄢懋卿那么大胃口罢了,可他是省油的灯么?

他这回分明也是从吉嚢那里要到了三十万两,此刻却对鄢懋卿声称只有十万两……这父子二人简直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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