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安国公出现,哪怕他现在不会马上死,却离死期也不远。

北燕国皇帝没那么多耐心养著一个背叛他的敌国皇子!

之前不杀他,是因为他年纪还小,杀一个幼年质子,有损皇帝名声。

但如果他成年了呢?

成年后,隨便给他安一个罪名,他都必死无疑!

安国公……真是他的及时雨!

至於把玉萱公主请走的原因,是他需要时间好好思考,把整件事想明白,也重新为自己制定一个姿態——

一个对囚禁他多年的北燕国皇帝感恩戴德,对拋弃他多年的东越国皇帝歌功颂德的諂媚姿態。

想到未来自己要做的事,萧景深內心抗拒得紧,甚至频频作呕!

他强压下呕意,逼著自己认清现实——若是想死,现在便狠下心,来个痛快!

若不想死,今后任何卑微之事,都必须毫无负担去做!

因为这並非他一个人的事,他成功与否,也决定了今后是否能帮到安国公。

想到安国公,萧景深心中呕意竟莫名其妙消失,他猛地睁开眼,对三个太监道,“三位公公请回吧。”

“?”三人觉得今日这质子好像失心疯一样,怎么神神叨叨?

但深知质子得罪不起,便只能先行离开。

一边走一边想——等公主对这小子腻了,看他们怎么收拾他!

房间內,

萧景深想起之前对安国公说的话——嶢嶢者易缺,皎皎者易污。刚正不阿之人本就不容於世!越是正直善良之人,才越要用一些手段保护自己!无论怎样出谋划策,只要动机是保护重要之人,那便不是奸计!

这句话难道不適用於他?

安国公可以为了保护家人,从正直到奸诈;他难道不可以为了保护他想保护之人,变得趋炎附势?

他发现,当把目標放在某一件有意义的事上,过程如何低三下四,好像都不重要了。

萧景深深吸一口气,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苍白的面庞,终於有了一丝轻鬆笑意,“……对,就是这套思路……”

……

同一时间。

裴今宴回到衙门,当他出现在门口时,本忙碌的眾人齐齐下意识看过去,好像期待著什么热闹发生。

“……”裴今宴。

眾人意识到自己做得太明显,尷尬又僵硬地收回视线,装成自己很忙的样子。

裴今宴也收回视线,回自己座位,把手头要紧的事抓紧处理完,便与上峰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地出了去。

御书房。

当裴今宴靠近时,却见侍卫们不自觉齐齐看他。

他並未迴避,目光直视眾人,眾人也如之前的同僚一般,尷尬地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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