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勒住马,调转码头,冷冷盯著肥胖的姚国舅,“有何贵干?”

姚国舅冷笑几声,“踩著小爷我的头,当大英雄,是不是很风光得意?”

之后对著百姓高声道,“你们可別被这偽君子骗了,这傢伙呀,竟贪恋我侄女美色,轻薄我侄女,害得我侄女失了清白,不得不嫁给他。嘖,就你家那落魄户,也只有用这种手段,才能娶到苏家的女儿吧?”

眾人吃惊,疑惑地看向刚刚挺身而出的年轻官员。

却见男子剑眉星目、俊美端肃,哪是登徒子的模样?面对指责,不卑不亢,神情淡然。

但苏明妆却看出,裴今宴也只是表面维持著平静,实际上怒意滔天,其额头青筋、以及绷紧的下顎线便能看出。

“姚舅舅,我……”

没等她说完,姚国舅就眼神狠厉地看了苏明妆一眼,“你闭嘴,当舅舅的自要帮你討回公道。”

这话说得正?凛然,但苏明妆却从姚国舅眼神中看出了威胁——我给了你面子,接下来你就要给我面子,別不识好歹!

苏明妆后面的话,噎在喉中。

她对裴今宴投去歉意的目光,之后对姚国舅福了个身,行了个晚辈礼,便提著裙摆转身回了马车。

见人走了,姚国舅露出满意的笑容,高声道,“怎么不说话了?刚刚的光明磊落呢?只许你轻薄我侄女,就不兴我误会那女子?你为人正直、不近女色?呸!如果裴家祖先安国公知道子孙是这样的德行,还不如早早自断子孙根了,哈哈哈哈哈!”

苏明妆在登上马车、即將进入车厢时,鬼使神差地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裴今宴冷然的侧顏。

却见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从赤红到青紫,从青紫到苍白,又从苍白到赤红,紧绷的下顎角,暗示他口中紧咬的牙关。

——终还是她的错!

苏明妆不忍再看,低头钻进了车厢。

裴二夫人还在焦急,红著眼圈怒道,“我说姓苏的,今宴是否轻薄你,你心里没数吗?之前你什么手段先放一边,如今你嫁给今宴,就是今宴的人,你就眼睁睁看著他丟脸?”

刘嬤嬤也早流泪,王嬤嬤很是尷尬。

苏明妆垂下眼,强忍著內疚,“婶母您冷静,刚刚的情况您也见了,裴將军马上要与姚国舅交恶,一旦姚国舅真被裴將军抓,姚丞相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救下那女子,虽控制了局面,却也丟了姚国舅的面子,姚国舅定是要找回面子的。即便今天不当眾辱骂裴將军,回头也会暗算国公府。希望……您理解……”

裴二夫人盯著冷静自持的女子,哽咽著苦笑,“理解?呵,你让我怎么理解?今宴是我看著长大的,虽是侄子,但在我心里也是儿子!你知道从小到大,他多拼吗?

从六岁开始,便每日只睡三个时辰,別的孩子读一本书,他就要读两本;別的孩子练武一个时辰,他就要练两个时辰;哪怕练字时,別的孩子在手腕上绑一个沙包,他要绑两个沙包!

他崇拜先祖国公,以先祖为標榜,勤奋努力、洁身自好。別的男子十三四岁便安排通房丫鬟,有些十七八岁去逛过窑子,但今宴今年十九岁,连女子的手不肯碰,身旁伺候的都是小廝,没半个丫鬟。你呢?你直接造谣他轻薄你?你怎么敢啊!?”

“……”苏明妆无言以对。

王嬤嬤心疼自家小姐,壮著胆子,“裴二夫人明鑑,如果刚刚不是我们小姐出去解围,国公爷肯定把姚国舅绑了!国公府若与姚家交恶,那样別说什么面子,怕是连『里子』都没了!”

“……”这一次沉默的是裴二夫人。

她已过不惑之年,从前再怎么衝动,如今也被阅歷磨平,她知道王嬤嬤说的是真的——裴家人自知子嗣单薄,难以形成规模,便商议分家,各自发展,再重新联合起来,形成一个以自家內部组成的关係网。

而国公府,便是最关键的一支!

经过两代人的努力,现在裴家越来越好,如果这时候树敌,前面几十年的努力,怕是终归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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