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见小姐认真,也不敢耽搁时间,“小姐放心,当时教养嬤嬤说的话,奴婢都记得呢!宫里规矩和我们民间大差不差,最大的区別便是姿態上。丫鬟端著托盘来时,小姐需双手捧住茶碗,双眼坚定不得飘忽,步伐从容、不急不缓,走到要敬之人面前一步远,才能递茶。

递茶时,屈膝、右膝低於左膝,双臂微屈向前奉茶的同时,背要挺直,头与脖颈都要向上,绝不能前倾……”

眾人却见,夫人剪剪秋水一般的美眸,慢慢染了一层雾气,眼神也越发迷茫。

等了好一会,待王嬤嬤讲完了,苏明妆这才小声问道,“王嬤嬤,你刚刚说的这些,是当年教养嬤嬤教的,还是……你又添加了一些你自己的想法?”

王嬤嬤急忙解释,“回小姐,奴婢哪敢添自己的想法啊?这些都是教养嬤嬤说的,奴婢还漏了一些呢。”

“啊?”苏明妆有些懵,“教养嬤嬤说了这么多?我怎么不记得?”

王嬤嬤哭笑不得,“您哪记得啊?当年您可一直和教养嬤嬤吵……”声音一顿,突然想起房间里还有国公府的下人,又改口道,“当年小姐您年纪小,不记得是正常。”

说著,忐忑地看向刘嬤嬤等人。

刘嬤嬤等人的眼神——就说嘛,苏家小姐是出名的不学无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的乖巧,也是装的。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就看她能撑多久。

苏明妆的思绪不自觉回到五年前,確实如王嬤嬤所说,她一直在找教养嬤嬤吵架。

教养嬤嬤教她眼神柔中带韧,她说教养嬤嬤眼睛小,眼角有眼屎。

教养嬤嬤让她行走时不要左右晃,她说教养嬤嬤也晃,因为屁股大。

教养嬤嬤气得要衝上来廝打她,她又故意一本正经地说教养嬤嬤不沉稳不庄重,可怜的嬤嬤,越想越生气,不顾母亲的恳求挽留,大半夜离开学士府。

那时的她多无忧无虑啊?当然……也毫无教养。

她记得梦中,在母亲被她气死、父亲將她逐出家门,她把贴身奴婢卖掉换银子,银子却被口蜜腹剑的刁奴抢走,流落街头时,回忆最多的便是少女时期在家中无法无天的日子。

那段日子太美好了,有母亲在的时候太美好了……

想著想著,两道温热、顺著面颊流了下来。

她想回家,她不想嫁人,她一辈子都不想嫁人,只想在母亲身旁。

眾人见苏明妆突然流泪,嚇了一跳,王嬤嬤急忙掏出帕子,“小姐您怎么了?您別硬撑,如果身体不舒服,奴婢就请大夫!奴婢觉得老夫人定会体谅。”

苏明妆抢过帕子,快速擦乾脸上的泪,坚定道,“我没有不舒服,开始教吧!”

她发誓!

这一年,绝不能丟学士府的脸!也不能让外人看笑话,更不能气到裴老夫人,不能让裴老夫人死在她手里!

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要撑一年!

一年后和离,她就回家!

苏明妆让雅琴模仿敬茶仪式的丫鬟,用托盘端来茶盏,她双手捧起茶盏,一步一步,极其认真地走到一个模擬长辈的椅子。

確定好距离后,缓缓福身,用尽全身力气绷紧后背,甚至能隱隱感觉到肩膀酸痛。

房间內鸦雀无声。

包括刘嬤嬤等人,也都惊愕地看著一丝不苟练习仪態的女子。

苏明妆半蹲下后,並未马上起身,而是认真问道,“王嬤嬤,你看我的背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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