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善后

凌晨十一点，市中心医院，急诊科所在的三楼。

来来往往的病號並不多，显得楼道空旷冷清。

一方面是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另一方面也和大夏帝国没有完善的医疗保障体系有关。

因为没有看病报销的福利，所以比起收费昂贵的市立医院，大多数人在生病后更倾向於选择一些私人的诊所，价格透明、便宜、也管用。

李霞被柳春搀扶起来时，也是这般的態度：“没啥大事，骨头断了去老王那里躺半个月就好了。”

老王是在她们一家住的老旧筒子楼里开的一间私人诊所里的老医生。

只不过柳春自责於晚上发生的事情，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不小心碰倒了那瓶酒，也不至於让她们二人遭到这样的无妄之灾，所以一直坚持要来市医院治疗。

“浪费这钱干嘛！”

李霞躺在病床上抱怨了句，待看到柳春脸上的歉意之色后，才又嘆气道：“唉，春姐，这事也怨不著你，都是那疯女人害的！”

相比起李霞的伤势来说，曾牛因为身体健壮的缘故，虽然也断了两根肋骨，但是却没有流露出多少痛苦之色。

他半躺在旁边的病床上，偶尔会抬头看一看陈澈，欲言又止。

其实关於他们一家的情况，柳春大概是知道一些的。

李霞的丈夫早些年在英皇伟业下属的工地干活，因为一次意外从六楼摔了下来，得了个半身瘫痪，最后也只收到了五十万的赔偿金。

零零碎碎的几年下来，看病吃药什么的也就全都没了。

现在李霞的丈夫曾国白日里会坐著轮椅在楼下卖手工扎的藤椅，李霞则是带著儿子曾牛一起在惠民家政上班。

她负责的是保洁的工作，曾牛负责的是上门搬运行李、装修砸墙之类的苦力活。

今晚是因为她们母子二人正好都接了水榭名邸的活，曾牛在旁边的別墅里搬运石砖的时候发现不对劲，才能正好赶来。

现下一家三口最赚钱的两人都躺在了病床上，柳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握著李霞的手说道：“先好好在医院静养。”说著，又取出一个信封塞到了床铺下。

李霞余光很快瞥到了这个动作，脸色稍有变化，下意识地就想回绝这份好意。

柳春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拍了拍被子直接站起身来，“明天我再来看你，家里面不用担心。”

说完，陈澈也微微鞠躬表示感谢，隨后和柳春一起出了病房。

走在回家的路上，二人都有些沉默。

最后还是柳春轻轻嘆气后，开口说话：“你今天太衝动了，不要以为跟你爸学了一些拳脚就能肆意妄为。”

“那些人有权有势的，要是到警局反告你，也许你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了......”

陈澈知道柳春是担心於对方的报復，但是对於他来说，这件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如果不是今晚在场的人太多，眾目睽睽之下不好做手脚，自己就算不直接杀了对方，也必定会让她永远说不出话来。

另外毕竟柳春当时也在场。

“嘟——嘟——嘟！”

手机震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柳春看著来电號码，神情顿时微变，走到旁边的巷子里小心翼翼地接听。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陈澈眉头很快蹙了下来。

儘管柳春是想特意避开，但是此刻他的身体已经远远超越了正常人的范畴，能够很清楚的听到那些愤怒的咆哮和辱骂。

看著柳春唯唯诺诺的神情，不停地鞠躬和道歉，脸上所根本无法盖住的疲惫之色，陈澈忽然觉得鼻头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