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初升的朝阳普照大地。
明显又是一个艷阳高照的一天。
隨著越来越多汉卒退回永安,永安城的气氛比寻常热闹了很多,街头巷尾不时有人聚眾议论,有吹嘘自己在战场立下战功的,也有嚮往著战事停止后能好好休养的,亦有幻想得到朝廷赏赐的。
大多都很乐观。
城池中洋溢著轻鬆欢快的气氛。
相较於寻常士卒的放鬆,城中的官吏无疑要忙碌不少,他们穿梭在各大府门,传送著各种整理或者下发的信息。
城中上下官吏都做事时,有一人却显得无所事事。
作为刘备钦定的南郡太守史合,近来心情一直都很烦闷。
他身为出使东吴的使臣,在荆南大胜之下,理应获得不少嘉奖。
但却因为没多少外交经验,跟东吴官员交谈时,多提了几句降卒,被东吴官员发现,並暗坑了一把,虽未造成什么实质损失,却也是遭到了殿下冷落。
隨行的三百名文职官员。
除了自己,已陆续被安排了差事。
唯有他。
顶著个南郡太守的官职,却是没安排任何差事。
回到永安,准备找人一吐心中烦闷。
走出屋门,史合茫然四顾,神色有些憔悴,天色很白,照的四周一片亮堂,火红的阳光照射在身上,让他本就烦躁的心绪更添燥热。
史合想了想永安城中,自己熟识的官员,遂径直去找了蒋琬。
见礼之后,史合看到木案上摆著茶碗茶壶,正觉口乾舌燥,便自己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水。
他伸手稍微拉开衣领,仰头灌了两大口茶水,用手擦拭了一下浓黑鬍鬚上的水渍,然后长长的嘆气一声。
蒋琬静静地看著史合,今日史合的举止著实有些异样。
他略一思索,大致也猜到了原由,笑道:“元融兄,可还是为出使东吴的事烦闷?事情都已过去,何必再自扰?”
史合闷声不语。
蒋琬笑著摇摇头,道:“你啊,自出仕以来,便备受先帝重用,早早任命你为南郡太守,但出使之事,的確非你擅长,有所紕漏,也是人之常情,至於你所烦闷的,无非是遭了殿下冷落。”
“你这其实有些过於忧虑了。”
“大汉復立,正是用人之际,你之才华,朝堂上下,何人不知?纵然在出使上,出了点紕漏,但瑕不掩瑜,殿下又岂会真不用你?”
“何况你是先帝任命的南郡太守,如今南郡大半依旧在东吴手中,仅有的南郡几县,也被殿下另设为了建平郡。”
“建平是作为军事前沿的,以你之才去就任,属实是屈才了,你大可放心,用不了多久,殿下便会重新对你大加重用的。”
蒋琬倒是能理解史合的鬱闷。
出仕以来,史合的仕途一直顺风顺水,突然遭遇冷落,心情一下缓不过来,也是正常。
他当年初仕汉时,何尝不是这样?
被先帝任命为广都县县长,区区一百里之官,他又岂会看得上,直接就摆烂了,不理政,整日喝的酩酊大醉。
气的先帝想处死他。
还是丞相力劝,才將他救下,为此还被罢了官。
但有才之人,终是有出头之日,隨著先帝进位汉中王、建国称帝,他的仕途便开始扶摇直上,数次提拔,现已为尚书郎。
一时的遇挫,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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