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捂著撕裂般疼痛的心口,冷汗直流。
远方本体尚且如此,纸人所遭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它在地上翻滚许久,才终於缓和,跪伏在地,再也不敢抬头看赵鲤。
“长记性了吗?”赵鲤问道。
纸人没有回答,只是將额头触在地面。
它並没有多少智商,一次性打服后,便乖乖行事,再不敢违逆赵鲤的命令。
赵鲤这才放下手,在意识中,向这纸人下达了捧著瓷碗,去水边听桥的命令。
纸人乖顺的伸出手,捧著一只白瓷碗走出门去。
水边风大,竹木白纸糊的纸人重量轻,抗著风走,走的很慢。
看它慢吞吞的背影,赵鲤皱紧眉头。
原本在她的设想中,是想尝试將纸人转化为攻击手段的。
现在事实却告诉她,没那么简单。
小纸人还好,大纸人明显出现不服管教的情况。
若还想提升战力,只怕材料就得升级为人皮。
可是那种將人剥了皮溺死酒中產生东西,一定怨煞冲天,动輒噬主。
赵鲤也不想用那种有伤天和的术,这计划只能暂时耽搁。
想到此,她不由摇头。
等到那纸人走远,张大人才搂著纪妈妈胆战心惊的上前来问:“赵千户,行了吗?”
“这才哪到哪。”赵鲤摆摆手。
夜里凉,坐在地上冰屁股,她寻到一处垫著厚绒垫子的床榻盘腿坐下,隨后闭目,开始对纸人进行精细操作。
沈晏自发的护卫在她身侧,保护她的安全。
赵鲤在意识中进入白纸人的身体。
先前的下马威很有效果,纸人对赵鲤操纵它的身体没有一点反抗。
黑暗中,赵鲤就好像进入了一个没有狭窄僵硬的地方,这种感觉与她操纵小黄纸人的时候很像。
身旁还挤著一个微小的意识。
那意识发出微弱的討饶信號,赵鲤没有搭理它。
纸人身上糊的红衣裳,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
轻飘飘的身体,也轻轻晃动。
赵鲤控制纸人,死死的捧著碗,朝月楼人工湖湖心的十字长桥上走去。
那处正好符合听桥的標准。
今夜乌云遮蔽,天上雾蒙蒙的,连颗星子也没有。
赵鲤眼前一抹黑,必须弯著腰才能看清前路,不至於失足踩进湖水弄坏纸人身躯。
耳边只有一些虫鸣声,裹在湖心越发凌厉的风中。
黑暗中,赵鲤全凭此前踩点留下的记忆行走,因此走得很慢。
快一炷香才终於摸到自己在桥头栏杆上留下的印记。
赵鲤心中一喜,抱著白瓷碗,顺著栏杆踏上长桥。
这座桥为了搭配园的景色,採用的是全木製结构。
朱红栏杆在极黑的环境下,只留下隱约一抹红影。
在一片黑暗之中,口含坟头湿泥的纸人將瓷碗倒扣在桥面,然后笨拙的伏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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