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这才將手放下。
老刘將这碗热汤给朱贵抬去,初时他还不敢喝。
老刘捏著他的腮帮给他强灌了两口。
烫热的药汁划过他光禿禿的牙床,让他再次发出一阵嚎叫。
但隨著第一口下肚,浓烈的香蔓延开来。
一股麻木从身体迅速涌向剧痛的四肢,朱贵便不再抗拒。
转而配合的大口大口喝下,喝一口惨叫一声。
最后一口咽下时,已经双目失焦,发出一声声舒服的喟嘆。
赵鲤听得牙酸又好奇。
最后朱贵被整个拖走,扔回囚室之中。
沈晏拿著这份口供,命书记官將这些供述整理抄录,一份归档,一份则交给他上呈天子。
就在这时间里,赵鲤感觉一直罩在眼前的白光消失了。
她知道这是秘药失效的徵兆,抬手正欲解下眼上蒙著的布带,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掌按住。
“怎么了?”沈晏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赵鲤解释道:“可以不用带了。”
沈晏手顿了顿:“先不要摘。”
他伸手將赵鲤扯松的带子,重新束紧:“明日宫中应会有旨意下来,你就这样更好。”
听人劝,吃饱饭。
赵鲤点点头,从善如流的任由他將布带绑好。
沈晏站著的位置有些太近,她不自觉地避开了一些。
他的手指状似不经意的,从她脸颊边擦过,这才放下手。
“走吧。”他道,“这处阴寒,出去再说。”
说著又去拉起赵鲤的手腕。
赵鲤不太適应地动了动,但沈晏极守礼地隔著两层衣裳,她也说不出让她自己走那种话。
便又继续被沈晏牵著,跟老刘打了声招呼后,走出刑房。
门啪嗒一声关上,老刘才吁了口气,和房中的书记官互望一眼。
他们不是瞎子,顶头上司那狼崽子看肉一样,恶狠狠贪婪的眼神他们都看在眼里。
企图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著的。
只有那个姑娘还傻乎乎。
老刘心里都替她担心。
他轻轻嘆了口气道:“以后可小心点。”
书记官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深感认同地点点头。
赵鲤乖乖地被沈晏拉著走出来,时不时听见他提醒注意台阶。
她心中还道,上司虽然时常臭著张俊脸,但相处之后,还是能发现他人不错的。
等到出了詔狱,又给狴犴上了香,让香火气衝散身上的阴寒血腥,和沈晏並肩站在园中。
赵鲤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有拿著狴犴给的苹果。
她也不知道沈晏不送她回去,带著她在园里转什么。
想著或许上司是有什么发愁的事情?她不擅长安慰人,便陪站著不说话。
沈晏小心地酝酿了许久,想要跟她聊点什么。
一扭头就看见她很认真地站在那里掰苹果。
赵鲤手劲大,一个苹果很轻鬆掰成了两半。
她扬著唇角將其中一半递了过来:“沈大人。”
沈晏看著她,忽地脸红抬手捂住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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