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头上司沈晏心情不好胃口不佳,只喝了一碗稀粥。
剩下的包子酥饼,赵鲤全部一个人解决了。
现在还不饿,她就把桃烧麦揣在袖子里捂手。
她这轻鬆的样子,给卢照增加了些信心。
不过担心牵连家小,他还是决定近几日暂时不回家了。
见他依旧愁眉苦脸,赵鲤给他支招道:“卢爷要是担心,就暂时住在班房里,那里煞气重,再去找杀猪佬討一把杀猪刀。”
“杀猪刀?”卢照疑惑,怎么扯到关杀猪刀了。
“杀猪刀,杀生见血煞气重,可斩鬼镇煞。”
前世赵鲤一个前辈,就大价找屠户买来一把传了六代的杀猪刀。
寻常子夜闹凶,刀出鞘一摆,一些胆小的游灵可以直接嚇跑。
大景对於巫蛊鬼神之事,在民间管控很严,近几年几乎到了不许当眾谈论的地步。
赵鲤说这些时十分小声,卢照略一琢磨,道:“那……杀过人的行不行?”
说著若有所思摸了一下腰侧鼓囊处。
他和身后跟著的几个校尉都没穿官服,腰间宽袍下藏著佩刀。
赵鲤:……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正说著,一行人走到了专门贩售寿材、纸钱等物的西市棺材街。
街口也有拉客揽活的人。
但平日来这地,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所以这里拉客揽活的人,不像街柳巷龟公茶壶那样笑嘻嘻,反而穿著麻衣,哭丧脸。
一人眼尖,看赵鲤等人走来。
他急忙將手里半块锅盔塞进嘴里囫圇咽下,快步迎了上来。
这个抬尸匠,肩上搭著一卷麻绳一根木槓子,满脸討好,期待接到桩报酬丰厚的好活。
赵鲤看不准他的年纪,但看面相应该是个老实的。
卢照大约也是这么想,就將他唤到僻静处询问。
腰带里抠了十个铜钱,扔到这个叫严三的人手中。
很快就从严三嘴里问出,这街上干得最久的抬尸匠叫老义,已经从业三十多年。
一文能买一个肉包子,原主寒冬腊月在冰窟窿里替人拆洗一套被子,也不过赚三十文而已。
严三捏著铜板,高兴的带著卢照几人去找人。
老义的家离这只隔了两条街。
赵鲤等人去时,他正靠在家中篱笆上,吧嗒抽旱菸,竖著耳朵听邻居小夫妻吵架。
“老义头!有人找你。”
严三显然跟他很熟,远远的招呼道。
老义瞟了一眼赵鲤一行人,还以为有活,面上露出喜色。
在鞋底按灭了菸斗,將几人迎进门。
他一个孤寡单身汉,自知家中埋汰,就端来几张小马扎,袖子擦擦,请几人在院中坐下。
赵鲤和卢照落座,几个便衣校尉却站在院门警戒。
老义头见状,面上喜色更盛,以为遇上大户人家。
就要开口时,卢照直接了当问道:“十五年前,你有没有从镇抚司院舍抬过一个自縊而死的小姐?可记得葬在哪里?”
十五年前,镇抚司。
光是镇抚司三个字,就像催命的鬼。
这两个词摆在一块时,老义遭了雷击一样,浑身一抖,手里的菸袋啪嗒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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