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航转身往泰勒诊所那边走，刚走出几步，却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陈，等等！”
他回头看过去，见是哈桑追了上来：“陈，你是中国人吗？”
陈远航微笑著回应：“当然，如假包换的那种！”
“0k，我听说中国有一种非常厉害的医术，传承了几千年，可以医治很多神秘的疾病—"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说的应该是中医！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tcm。”
“对，对—就是中医，”哈桑兴奋地连连点头，眼神里充满期待：“陈，你会不会那种医术？”
面对哈桑充满希望的目光，陈远航感到一丝尷尬和遗憾：“.-哦，骚瑞，我是一个外科大夫，真的不会中医！”
他学的是现代医学体系，手术刀和抗生素是他的武器，望闻问切、针灸草药並非他的专长。
陈远航觉得很对不起中国，失去了一次在国外传播中医的好机会，於是便建议道：“我觉得你应该去唐人街看看，那里应该会有懂中医的医生·
哈桑有些泪丧：“我们去看过，並没有找到中医的诊所—"
陈远航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他確实帮不上忙，只能安慰道：“別灰心，也许以后会找到的。”
再次见到哈桑，是在几天后。地点换成了福莱士疗养中心。
这次，哈桑是陪著一个中年黑人妇女和一个非常瘦弱的小女孩一起来的。
中年妇女看起来四十多岁，脸色疲惫，眼袋很深，眼神中带著焦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她的嘴唇紧抿，身体姿態显得有些紧绷，对周围环境似乎带著戒备。
小女孩大约四五岁，非常瘦弱，胳膊和腿细得像麻杆，显得衣服有些空荡荡的，但一双大眼晴很灵动，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她依偎在妈妈身边，小手紧紧抓著妈妈的衣角。
“嗨，陈，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你！”哈桑见到陈远航，很高兴地和他打了个招呼，並介绍自己身边的人：“这是我的妈妈，这是我的妹妹朱迪！”
“你们好！”陈远航也和哈桑的家人打了个招呼：“我是哈桑的朋友，你们可以叫我陈，我在这里兼职！”
哈桑妈妈面无表情地冲陈远航点了点头，眼神冷淡，似乎对外界充满戒备。
而哈桑妹妹，这个叫朱迪的小女孩，露出了一口小白牙，微笑著回应：“你好，陈！很高兴认识你！”
她的声音清脆，笑容天真，与母亲的阴鬱形成鲜明对比。
陈远航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哈桑那个社区在底特律市內，而福莱士医疗中心在市郊，相聚20多英里，还比较远。
“我们预约了史蒂文医生，陈，你能告诉我他在哪个办公室吗？”哈桑问道。
史蒂文医生是福莱土医疗中心的一位资深全科医生，陈远航工作时见过他两次，对他有印象。
“当然，我带你们过去！”正好顺路，陈远航就决定带他们过去。
“谢了，兄弟！”哈桑右手握拳轻击胸口。
“小事情，走吧！”陈远航带著他们往楼里走，边走边打量著几个人的脸色和走路姿势，哈桑妈妈步履沉重，眉头紧锁；小朱迪虽然瘦弱，但走路还算平稳，只是紧紧抓著妈妈的手；哈桑则显得有些无奈和担忧。
联想起上次哈桑问中医的事情，陈远航猜想他们这家人中间应该是有人生病，却一直得不到有效医治，才到处求医，最终连福莱士医疗中心都不放过。
这种“病急乱投医”的行为，往往意味著患者或家属经歷了长期的求医无果和深深的绝望，陈远航心中升起一丝同情，也带著职业性的好奇。
走在安静的走廊里，陈远航忍不住问道：“哈桑，你的家人或者是你是不是患上了难以治疗的疾病？”
“"——哦，陈，你看出来了？是的，是我的妹妹朱迪，她一直腹痛，多次就医，可始终没办法找到病因！”哈桑介绍道。
陈远航心中瞭然，怪不得要找中医呢，看来是西医治疗无效啊！
他看了看小女孩，小女孩很瘦，可感觉精神还不错，便隨口说了一句：“有的孩子是生长性腹痛，长大了就好了."
生长性腹痛是儿童生长发育期常见的非病理性腹痛，多见於3-12岁的儿童，表现为间歇性腹部或脐周钝痛，通常与內臟神经发育不成熟、肠道蠕动异常或生长代谢活跃相关，当排除了其他器质性疾病之后，就有可能是生长性腹痛。
这是一种常见且通常无害的情况，隨著孩子长大，神经系统发育完善，症状会自然消失。
谁知，陈远航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哈桑的妈妈歇斯底里喊道：“no，什么狗屎生长性腹痛，
我的孩子得了治不好的疾病，你们这些庸医只会敷衍，法克，该死的，统统下地狱———”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愤怒和绝望，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突兀，嚇了陈远航一大跳！
他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这女人怎么回事儿？
莫不是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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