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在临终之前请了圣旨,要葬回柳家祖坟,与他魏公铭彻底划清界限了。
那时,他才感觉心被挖了一刀。
疼,死不掉;
酸,又补不好。
他似得了诅咒,霉运加身。
事业屡屡挫败,被罢官免职;母亲与想被扶正的表妹斗得你死我活,儿子和女儿除却养戏子就是败家。
只有小儿子出息,考了举人中了状元,因他生下来是柳月初教养长大。
但小儿子却不肯认他这个亲爹,为柳月初守孝三年之后,入赘了他对头的府邸还改了柳姓,彻底把他气得一病不起了。
他噩梦连连,终於熬到了死期,未料再睁开双眼,又回到父亲惨死、弟弟入狱,除了一个世子爵位外,吃顿饱饭都难的时候了。
但他没了前世的迷茫与彷徨,因他知道怎么做能一飞冲天。
他要再娶一次柳月初,与她白头到老。
只有这个女人才能撑起魏家的家业,教出良才子女荣耀侯府。
“吁!”
魏公铭思绪飘远,到景春楼时险些和眼前的马车撞上了。
他华丽的翻身下马,递上纸鳶。
“在下镇寧侯世子魏公铭,捡到柳娘子的纸鳶。此物贵重,还请娘子好生保存,莫再隨意的弄丟了。”他气喘吁吁,语气夹杂了一丝嗔怪。
柳月初一直喜欢他霸道磁性的沙嗓音,所以他故作姿態,这是他此生要守护的女人,就先宠她一些也无妨。
丫鬟们撩起了马车玉帘。
魏公铭抬头一见,呆住了。
“怎么是你?!”这不是柳月初,是她闺蜜,礼部左侍郎的幼女李姝。
李姝讶异,她与魏公铭从无交集,魏公铭怎会认出是她?
“月娘说,这不是柳画圣绘的选亲纸鳶,是她一时兴起画著玩的,没想到被大家误会了。她特意包下了景春楼,请今日参与的诸位吃茶品酒,赔罪致歉。”
“魏公子把纸鳶给我吧?我还要给她送去呢。”
李姝俏红著面庞看向魏公铭,魏公铭紧紧地盯著手中纸鳶。
做著玩的?怎么可能?!
这就是他岳父柳仲做的那一个!
柳月初前世把它奉为挚爱珍宝,一直掛在家中墙上,他足足看了几十年,怎么可能看错呢?!
柳月初去了哪里?
她为何不认?
魏公铭原本把握十足,此时突然慌了!
他要去找柳月初,这就是她的选亲纸鳶,她別想就这么不认帐!
他不再搭理李姝,翻身上马直奔柳府。
可柳月初此时並没有回家。
此时庆历十四年,深秋,再过半个月会天降大雪。
那一场雪灾足足死了七万人。
京城四周的村落全被掩埋,就连皇宫都下令简食一个月,是大齐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
她要儘快吩咐柳家商行大量储备米粮麻和取暖的煤炭木料,名下的几处老宅也要儘快修缮,还要城外庄子上的人儘快移到城內,早些离开。
至於魏公铭和选亲的纸鳶,她早就忘了脑后。她重活一世只想瀟瀟洒洒。
但瀟洒的前提是保住家业保住钱。
她快到商行门口时,发现一个人正被伙计们从商行里面赶出来。
她让车夫靠近些,看清此人面容。
咦?居然是他?
此人细高的个子,一身月白青衣,黑髮简束於后,被推搡时飘得微微凌乱,还撞响了腰带上系的两粒金丝蒂沉香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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