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初出茅庐,找个有依靠的地方也稳妥,商州离家也近,有事儿方便回来,你出去做工,农忙的时候还能回来帮帮忙。”

刘全有闻言,精神有所振作,“连生叔能同意吗?”

“等过了年,我帮你问问他吧。”

“好。”

又是一阵沉默,驴车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学校附近,学校不大,只是几间瓦房,门口有一片平整的土地,並不像后世那样封闭管理。

“哥,往回走吗?这都要走到黄村了!”刘全有道。

望著不远处的学校,刘培文有些陌生,隨口说道:“回去吧,对了,这学校啥时候弄的?”

“有两年了,黄村那边张罗著弄的,如今附近几个村有些孩子在这上学,就是听说老师待遇不好,都是民办的。”

刘培文听著刘全有的话,看著眼前迴转身的驴起伏的鬃毛,忽然若有所悟。

驴、老师、驴老师?

这样说起来,写那个確实不错!

刘培文想到的是前世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驴得水》,仔细想来,这部电影最早也是由话剧改编的,只可惜自己没看过话剧版,只好根据自己的记忆和想法进行再创作了。

有了思路的刘培文心中高兴了很多,回到家钻进屋子里就开始记录脑海中的想法。

如是两天过去,终於又到了大年三十。

三十的上午,照例是刘培文写春联,不过今年过来求字的人比往年多了好几倍,刘培文一直写到了十一点,人群才渐渐散去。

除夕夜的饭菜比去年还丰盛不少,这次刘培文还专门搞了点糯米、乾果,搭配从燕京带回来的果脯,蒸了一大一碗八宝饭,出锅撒上点,吃得一家人交口称讚,刘英更是眼里都冒出星星了。

“今年大家干得都不赖!”

刘环举起酒杯总结道,“村里种烟有了盼头,今年大家算是都增了收,树根在学校拿到了表彰,培文就更不用说了,那本《1942》就是写给咱们中原人的!

来,明年咱们还要更好!”

一家人依言举杯,在四邻的鞭炮声里,饮下这杯酒,为这一年画上圆满的句號。

到了晚上七点多钟,刘培文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视机,生怕一会儿电瓶没了电,兄弟俩又交替证了一会儿才罢休。

围坐在堂屋的炭炉旁,一旁桌子上则是摆著生、果脯、瓜子、块,此刻大家都盯著电视机,一边閒聊,一边等待著。

到了八点,屏幕上的画面疏忽一变,恭贺新春四个字出现在屏幕中央。

“妈!妈!快点儿!开始啦!”

黄友蓉此时去灶屋里灌暖瓶去了,闻言赶紧收拾麻利赶了回来。

甫一进门,赵中祥那全国知名的面孔已经出现在萤屏上。

“..—今天晚上,本台採用现场实况直播的方式为您播出春节联欢晚会的文艺节目·我们在现场安装了四部电话,供首都及全国的观眾朋友们点播节目—”

“还是首都好啊!”刘英点评道,还能打电话点播节目,那不是想看什么就能看什么?

刘培文闻言笑了,这可是1983年,全燕京才有多少人家里有电话?能在家打电话的也算是社会的中坚了。

报幕结束,紧接著锣鼓声响起,一段动画片开始播放。蠢萌的小狗和黑胖的小猪交换了位置,寓意著猪年正式来到。

四位主持人的卡通形象活灵活现,隨著他们的亮相,影响了国人几十年的春晚,就此宣告诞生。

“还能猜谜拿奖吶!真新鲜啊!”刘环看著节目,感嘆道。

不过一会儿,大家都来不及感嘆了,节目实在是精彩,第一个节目就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刘英忽然站起来了,“不行!我叫李倩去!”

“顺便叫叫田小云、小飞他们吧!”刘培文看一篇弟弟抓耳挠腮的,开口递了句话。

不过十分钟,田四、李建国、李连生几家子人都聚齐,或站或坐,男人手里拿著菸捲,女人们凑在一起喝著红水聊天,小孩子们则是巴望著桌子上的生、果脯,不时还去偷偷摸一个块塞进嘴里。

刘培文看到李连生此刻站在角落里,便凑过去把刘全有想出去闯闯的事儿说了。

“跟著我?行啊!”李连生满脸高兴,“我之前在商州是跟著人家单位里千,这要是人手多了,说不得还能包点小活给我,你放心,全有这么肯乾的孩子,跟我去商州他绝对能挣钱!”

俩人聊著天,忽然看到电视里主持人拿著一大把便签去寻李古一。

“乡恋!唱乡恋了!”李连生最喜欢李古一,如今看到这首被禁数年的歌曲重新解禁开唱,不由得有些激动。

其实不止乡恋,这场开创性的晚会,用直播的方式,在这个万家团圆的时刻,给国人奉上了一道前所未有的精神食粮。

长达三四个小时的晚会,一屋子人聚精会神,不肯放过一点內容。

直到晚会结束了,时间已经快到半夜,眾人想起还要放炮,於是这才各自散去,只是眼神中依旧是对晚会內容的不舍。

院子里,刘培德点燃了炮,一家人捂著耳朵看著院子里进发的火光。

院子外面,偶尔还能听到小孩子们在外面拾炮的欢闹声。

至此,守岁才算完成。

只不过今年有了这台晚会,守岁的光景似乎不再那样枯燥。

放完鞭炮,刘培文悄然回到屋子里。

夜晚的乡村渐渐恢復寧静,在没有灯火的时空里,星星格外明亮。

照例点上煤油灯,他开始在稿纸上书写著这两天存在脑子里的一些想法。

再见了,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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