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张伟摇头晃脑地读了一遍,“要不说大作家呢!”

哥俩说笑著,张竹推门进来了。

“培文!初几回来的?”张竹的脸上是一脸的兴奋和意外。

如果说现在谁明白,自己这个大外甥在县里影响有多大,那张竹绝对是其中之一。

自从元旦过了之后,县里好多领导莫名其妙的对著自己嘘寒问暖起来。

他本来分管乡镇的治安工作,每天都风尘僕僕,忙得脚不沾地,也从来没有人说过什么安慰的话。

谁知道最近领导居然主动找他谈话,给他调整了工作內容,如今他有一多半时间都是在县局里做办公室工作了,如此一个月光景,原本疲惫的气色就好了很多。

一开始他並不明白髮生了什么,可他並不觉得这种关照毫无来由,这让他小心谨慎了好一阵,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招来批评。

直到有一天,县里领导组织开会,结束之后居然叫住了自己,並拿出了一本《1942》。

他定晴一看,上面的作者名字,不就是自己的大外甥嘛!

从那一天开始,他才知道大外甥这本新书的第一位读者,居然是大领导。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学会了一句话:“这部小说用独特的视角把民族的屈辱史、灾难史展现在读者面前,我认为,这样优秀的作品值得每个中国人认真阅读。”

“舅!”刘培文被张竹拉著从屋子里出来,此时子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

一家人落座,张竹从柜子里拿出两瓶鹿驛大曲,给刘培文满上。

“来,培文,舅舅敬你一杯,谢谢你啦!”

“啊?”刘培文一脸憎懂。

张竹只管自己把酒喝乾了,才乐呵呵的讲述了其中原委。

刘培文闻言恍然,今天的这番遭遇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正所谓上行下效,莫过於此。

一本被大领导高度评价的书,作者居然还是本县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能给的,自然是要都给。

说出去,这可能是一个县能够几十年声名远播的一个名片。

就好像焦玉禄之於兰考,任常霞之於登封。

这时刘培文才想起,难怪过去上学时对自己只是平平淡淡的子,如今也是温婉热情的样子。

“对了,县里就光给你发还了房子,就没有提別的?”张竹喝著酒,好奇地问道。

“提了!”刘培文点点头,“问我愿不愿意回县里工作,愿意的话可以安排,让我婉拒了。”

“那些人也不看看形势,”王超英笑吟吟地说,“你现在可是在燕京,安排工作怎么也轮不到县里操心,再说了,以你现在的名气,恐怕陈州、商州你也是看不上的。”

“哥,我听那些女—我听那些同学说写小说可挣钱了,是真的吗?”张伟则更关注刘培文的收入。

刘培文大概描述了一下目前的稿费標准,

“一千字就是十块,你一个长篇二十万字,那不就是两千块?那得能买多少解放鞋啊!”张伟感嘆道。

一家人討论著刘培文的作品,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

晚上刘培文就在张伟屋里凑活一晚,子又翻出一床被子给他,俩人睡一个床倒也挺暖和。

第二天一早,张竹正准备骑车带刘培文去找辆车回乡,可刚出了门,就发现一辆车刚刚驶到门口。

车上下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中年人一个箭步就衝到刘培文身前,抓住他的手热情地问道:“你就是刘培文同志吧?”

不等刘培文回答,他又衝著张竹笑道,“你们替咱们陈州培养了一位好苗子啊!”

隨后才是一番自我介绍。

原来中年人是陈州办公室的。

刘培文和张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愣然。

陈州这么快就下来人了?还能找到张竹家里?

“我们也是昨天晚上听说培文你在水寨没走,今天来你舅舅这里碰碰运气,

打扰你们甥舅敘情,实在是不好意思。”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刘培文也只好捺著性子听这人说些什么。

结果还是县里的那一套,无非就是解决工作的陈州版本,除此之外,就是座谈会。

“陈州想给《1942》开座谈会?”刘培文奇道。

“对!需要请咱们全国各地的名家来,陈州也愿意出一份力嘛。主要是咱们陈州能有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啊。”中年人嘆道。

刘培文却直接拒绝了。

一方面他对於老家搞这些倒是可以理解,但实在是兴致缺缺,

另一方面,人民文学也早就安排了,年后是要在燕京开座谈会的,与会的可能还会有些领导,所以这个事儿就不是陈州能单独行动的了。

听完刘培文的解释,中年人有些遗憾,不过似乎也对此早有准备,只是招呼著隨行的记者给几个人拍了张合影,並许诺说以后在陈州有事尽可以隨时沟通,

才坐上车离去。

远远望著离去的汽车,张竹与刘培文都是鬆了一口气。

直到把刘培文送上车,张竹还在叮嘱。

“培文,在乡下要小心点啊!”

张竹想得很多,外甥出名了、赚钱了他自然替他高兴,他担心的更多的是害怕哪天一旦风向不对,外甥又被影响。

“放心吧舅,过完年我就回燕京去!”

刘培文在车上摆手。

此刻他终於感受到了出名带来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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