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一个星期,当时我確实改完啦,但是啊,编辑看了看,又指出了一些细节问题,我又改了两天,昨天晚上终於连夜改好,大功告成!”

刘培文连连恭喜,又要过稿子,细细读了起来。

张国威的小说是个短篇,內容也並不复杂,讲的是海河边两代人钓鱼的故事,从中展露出津门的时代变迁,其中用了大量的津门语言风格进行描写,地域气息浓厚。

“嘖嘖,写的真不错!尤其对津门风物的描写,身临其境啊!”刘培文夸讚道。

“嗨!我这都雕虫小技!我大哥写的津门那才叫好!”张国威实际上对刘培文的夸讚十分受用,得意之余,照例吹起牛来。

“哦?你哥哥也是作家?”刘培文有几分好奇。

“不!不是我亲哥哥,我家就我各个!”张国威摆摆手,“我说的大哥,是大冯!大冯你知道吗?”

张国威所说的大冯,是津门知名作家冯冀才,不仅小说、散文写的非常出色,绘画也是一绝。

“知道!《雕菸斗》!”刘培文脱口而出,1980年,大冯凭这部小说获得了1979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两个人来了谈兴,从大冯说到姜子龙,把津门的文化名人说了个遍,张国威说到兴奋之处,仿佛化身津门交际,似乎与谁都能攀上点交情。

一直聊了一个多小时。俩人又一道跑去吃完早饭,这才分头行动。

刘培文今天的打算是去书店买书。

通过前几日在图书馆对於近一两年文学评论期刊的粗读,他很敏锐的发现,意识流文学开始越来越多的被提起。

目前国內在“伤痕文学”的滥觴之后,为了弥补长时间以来文学发展上的脱节,开始积极地向外学习,隨著跟米国的关係转好,原本被视作洪水猛兽的现代派文学也终於得到重视。

而隨著1979年《外国文艺》杂誌刊发福克纳的短篇小说开始,一大批意识流小说的经典作品和著名作家在两三年时间里被集中介绍给中国读者,这让很多中国作家开始尝试將这种诞生於20世纪初的写作技巧与中文写作相结合,尝试拓展文学作品新的边界。

今天刘培文就想去书店看看有没有相关理论的书籍和已经发表的意识流小说,找来学习一下。

跟风蹭热度嘛,不丟人。

到了王府井的新华书店,虽然是工作日,但里面依旧人头攒动,不少人都乾脆抱著一本书坐在一排排书柜伸出的柜沿上看起了书。

除了没有桌椅板凳,刘培文觉得这里的学习氛围跟燕京图书馆也没有多大差別。

嗯,还不用办借阅证呢!

四处逛了逛,刘培文找到了文学类的书籍,开始一本本的翻阅起来。

此时国內政策开始逐步放宽,但书依旧不是谁都能印的,是以可选种类和內容上是明显不如后世。

但选择少也並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不必浪费太多的时间在做选择上。

找了半天,刘培文终於找到一本《现代小说技巧初探》,粗翻几页,如获至宝,赶紧拿在手里。

只可惜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什么现代派文学的译本。有些失望的刘培文,只好把自己的购买慾发泄到一些经典小说译本上来。

如此挑了几本书,又跑去找文学期刊,把有相关性的期刊不要钱似的敛了七八本,刘培文终於觉得有点沉了。

正要打道回府,忽然想起远在老家的妹妹刘英,眼睛一转,开始搜寻起学习工具书、习题集,不一会,又是好几本摞在身前。最后忽地想起学霸弟弟耿耿於怀的英语,乾脆又买了一本《新英汉词典》抱在怀里。

等他抱著满怀的书到了柜檯,前台的大姐赶紧接过来一些,生怕刘培文一个撒手把柜檯砸坏。

最后算完帐,一共是各类图书杂誌27本,足足了刘培文四十多块!光一本词典就了六块钱。

从怀里掏出钱来数著,饶是刘培文身怀巨款,此刻心里也是不停地嘀咕。

出了书店,掂量著自己大布包里满满的纸张,他有些唏嘘。

背上沉甸甸的包,走了十几步,刘培文就觉得自己的布包有了撕裂的趋势。於是乾脆又去百货商店买了个大书包,帆布的,把新买的书一本本放好,这才觉得安稳了些。一个包,又了两块多。

想想自己接下来还要再买回乡的礼品、再去见张白驹也不能空著手,去找弟弟、出门閒逛总要坐车、吃饭……

这钱,真是不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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