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和元年,终於迎来霍晚絳的十六岁。

五月仲夏,按习俗,她回到霍府准备出嫁。

凌央唯恐她在霍家遭遇任何意外,便亲自指定信得过的女官、宫女隨她返回霍家,声势浩大的几百人,从她的衣食住行到出嫁当日所有流程全揽,霍家僕妇根本无从插手。

她回霍家住的每一日,他的心就没有放下过。

凌央总算苦熬到二人大婚当天,她离宫不过短短八九日,於他却形同度日如年。

皇帝成婚,不必屈尊亲自前往女方家接亲,可凌央就要做与眾不同之君。

他和阿絳先是夫妻才是帝后,既是夫妻,哪有做丈夫的不去接亲的理。

霍晚絳在一眾宫女的陪同下,款款走出霍家,迈出府门的一瞬,竟见凌央玉立於接亲的高车駟马旁,高挑頎长,如鹤立峰峦。

他出面接亲,她自是欢喜的。

换上喜服的凌央好看得不似凡人,与他素日清岑持重的模样截然不同。

霍晚絳心想,龙章凤姿,美如冠玉的陛下,当真是我的夫君了。

凌央亲手扶著她蹬上马车。

待確定她在车內坐稳,他才骑上自己的坐骑,走在车驾前头,命令眾人动身进宫。

……

椒房殿。

凌央登基,卫皇后成了卫太后,移居至长乐宫北的长信宫,椒房殿自然为新任皇后空了出来,今夜新房也设於此。

婚礼仪式繁琐,霍晚絳和凌央於文武百官的见证下,在无极殿一一行过共牢合卺、解缨结髮等礼仪后,她被贵妇女眷们先行送来椒房殿等候。

回椒房殿前,凌央拉了她一把,悄悄在她耳畔叮嘱了句:“不必拘著自己,若是饿了,先吃东西。”

既然他都这般说了,霍晚絳自是不会委屈自己。

阮娘和宫女们悉心伺候她填饱了肚子,她勉强恢復些力气,又重新认真梳洗、整理衣著,便乖乖静坐在床榻边等候。

天色不早,约再过三刻就到吉时,凌央现在应是在前往椒房殿的路上了。

一想到他方才特意的交代,那些成婚前夜她看过的画帛,还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霍晚絳小脸通红,呼吸也略微凌乱。

凌央兼资文武,別看他岁数小,身形偏精瘦,可她知道他的力气大得出奇,能挽三石弓。

幸亏她乖乖听话填饱了肚子,应是够应付过今夜了。

人一胡思乱想,时间便流逝得极快,凌央果然在吉时前赶进椒房殿。

他打发走了殿內所有宫婢。

霍晚絳知道这是他的习惯,从前他在东宫时,就不大喜欢有人贴身照顾。凡事他都是亲力亲为,与其他动輒数百美婢的权贵作风大相逕庭。

现如今他是天子,却还是不拘於这些礼数,不喜旁人隨意近身。

她在霍家学过为妇之道,眼下情形,该由她这个皇后主动上前侍奉了。

霍晚絳小心凑近,她向他郑重施礼,隨后踮起脚,试图先取下他的头冠。

未料凌央一把攥住她的腕子,把她拉回到床边坐下。

他步伐稳健,身上带有淡淡的酒香,看来並未大醉,是她能接受的地步。

凌央鬆开她,復伸手把住她薄薄的双肩,垂眸看她时,眼底清波一片,赤忱无华:

“阿絳,这些琐事,无论是从前还是往后都不必你做,你是我的皇后,更是我妻,外人面前和私下都不必遵循帝后礼节。”

“在我面前,你一定先做霍晚絳。”

从他亲自去霍家接亲到眼下这一刻,他今日的言行举止皆在她意料之外。

他好像真的把他们当作一对平凡夫妻,对她礼爱有加。

她还以为今后自己该做一个世人眼中合格的贤后了,那些少女情態和巧思,不適合留在宫中。

凌央却让她只管做自己。

霍晚絳喜出望外,呆愣地点头回应他。

凌央眉开眼笑。

他缓缓將手沿著她的肩线一路上移,挪到她脑后停下:“累了吧?夫君给你松髮髻。”

真是奇怪,方才他不要她的伺候,现在反而乐此不疲地伺候她。

再听他自称“夫君”,霍晚絳粉面含羞,微偏过脸。她咬紧下唇瓣,两双浓密到散发光泽的睫羽在他眼前翩躚,任由他触碰墨发。

她的青丝很快自头顶鬆散开,纷纷垂於脑后,拆解金簪金釵这种事,凌央似是极为熟练。

凌央的五指仍眷恋地没在她发间。

他的眼神光忽迷离起来,语气也低沉得让她腿软:

“阿絳,你真的好美啊……”

霍晚絳自记事起,这双耳朵听到这样的夸辞都听腻了,说得最多的就是凌央,可唯独今晚再听他说,她心间漪澜荡漾得不像话。

她主动凑上他,双手圈紧他的脖子,故作嫻熟地与他亲吻起来。

凌央没想到她这么主动,煽情的话他还没说完,她就迫不及待与他亲热了。

他索性放鬆,任由她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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