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凌央生辰这日,他都再没过分热烈地缠著霍晚絳,二人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霍晚絳很意外,难得见他乖乖听话一回。
她不后悔那夜把话说明白,即使要让他们两个都陷入短暂阵痛,可长痛不如短痛,她寧要短痛。
今日是个例外,腊月十七,他的生辰,要过得喜庆吉祥些。
她再想强迫自己从这段关係中清醒,也不能在今天刻意冷待他。
霍晚絳和阮娘起得很早,天还没亮,两个人就躡手躡脚出了房门。
她们想趁凌央睡醒前,用家里仅剩不多的麦粉给他做一碗长寿麵。
可她们刚迈进厨房,凌央就已经早早在灶前坐著取暖了。
灶台被他烧起了火。
什么时候,他居然学会了在灶台嫻熟生火。
他穿了件厚重灰衣,衣领几乎紧紧贴住他利落瘦削的下顎。这个顏色衬得他肤色更为苍白,好在暖黄的火光中和了羸弱,让他看起来精神许多。
见她们进屋,凌央主动让出地方:“阿絳,你怎么起这么早?先坐下取暖。”
阮娘笑道:“郎君怎的也起这么早?今天是你生辰,厨房的事不必你操劳。”
凌央摇头:“睡不好,便早点起了。”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瞄向霍晚絳。
他好想告诉她,阿絳,这段时间我都睡得不好。
可霍晚絳对上他的目光,只是报以一个嫻熟的浅笑,就像她平时也对会別人笑的那样,並无任何特殊。
阮娘主动问他:“郎君是在担心三郎?”
这个三郎,自然是指卫驍,他们叫著叫著就都適应了这层虚假身份。
凌央主动顺她的台阶而下:“嗯,小舅舅一走就走了半个月,今天已到约定之期,我总是心绪不寧。”
阮娘安慰他:“郎君別多虑,现在天色还早,他赶回来估计还有些时候呢。”
凌央:“希望如此。”
话音刚落,霍晚絳的手忽然搭到他身上,似要拉他外出。
凌央心里总算泛起点涟漪,趁双手暖和,主动去找霍晚絳的手,与她冰冷的小手十指紧扣,而霍晚絳也意外地没有抗拒他。
阮娘看向两个年轻人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地笑了。
年轻真好。
等她做好早膳,两个年轻人再从房里出来时,凌央已经换上霍晚絳给他准备的生辰礼,一件好看的新衣。
太阳刚升出海面,院门外有疾驰的马蹄声传来。
几人忍不住纷纷望去,下一瞬,院门外传来卫驍的声音:“文玉,开门。”
是小舅舅回来了!
凌央本以为这个生辰会过得极其淒凉,舅舅不在,妻子不睬。
谁知霍晚絳今日终於对他有了好脸色,小舅舅也赶了回来。
院门一开,卫驍边牵马往內走边打量凌央,疑惑不已:“我才走了半个月,你怎么比先前瘦得还嚇人?”
还能是因为什么?
可凌央不好意思现在跟他说,只能扯谎:“天太冷了,加上我总放心不下舅舅,一愁就愁成这样了。”
卫驍从马背上解下一把剑,递给他:“拿著,收好,再敢弄丟一次我一定揍死你。”
即使隔了一层布,可这剑熟悉的手感和形制——凌央迫不及待当场解开布,从剑鞘中抽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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