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南王府这些日子,所有开支都是从霍晚絳的嫁妆中支出。
討好禹璃夫人、给凌央看病抓药的费都不小,很快就见底了。
变卖珠宝首饰是她能想到的最后办法,现在又得了这么一大堆金饼,她心中忐忑才消减了几分。
有了这些钱,跟凌央离开长安的路上不至於饿死,到了幽州或岭南,这些钱甚至足够他们安身立命,衣食无忧。
霍晚絳现在唯一担忧的就是晋帝的想法。
相比岭南,贬去幽州更能让人接受些。边境虽乱,冬季苦寒,但好歹一路上的艰辛不比南下。
朝中曾有官员得罪晋帝被流放岭南,还是冬日的时候。那位官员想都没想,给子女留下一封遗书后果断悬樑自尽。
岭南处处都是穷山恶水。
希望晋帝能保留对凌央的最后一丝父子亲情,罚他去幽州。
……
刚进立秋,长安今年没能躲得过秋老虎,晚间仍然熅热难抵。
霍晚絳和阮娘在房中清点收纳好钱財,准备入睡时,於问愣头愣脑地跑来敲门:
“女君,您快去劝劝郎君吧,他一直在喝酒,我们劝都劝不住。”
“喝酒?”阮娘骇异,“咱们哪儿来的酒让他喝?”
说完,又自问自答:“莫不是上回温大人买回来那坛烈酒?哎呀!”
於问哭丧著脸:“正是!女君快隨我去吧,再晚些就喝出事了。”
霍晚絳骤然失神。
卫后在世时对凌央管教甚严,勒令他不到加冠之年不得饮酒,他是没有这种习惯的。
今夜临时起意,必是因为霍素持的婚事鬱鬱寡欢。
本以为他已经接受了这个既定结局,没想到,他还是没有维持住理智,借酒浇愁。
阮娘很快明白了,呢喃道:“女君,恐怕你过去更劝不住。”
凌央毕竟才十七岁,少年心性比天还高的年纪,过去又满心满眼都是霍素持,哪能接受此等打击?
霍晚絳现在过去,恐会让他更闹心。倒不如让何玉和於问强硬一点,把酒水从他手中夺走,反正他现在也责罚不了任何人。
阮娘刚想劝她,却见霍晚絳无声嘆了口气,隨手捡起桌上一包油纸包裹著的东西,就往外走。
看样子,她是要去亲自劝凌央。
油纸里包的是赵王府送给宾客的喜,霍晚絳嫌太甜,吃了一口就没再碰,因为心疼,也没捨得扔掉。
任何人深受情伤和重创,霍晚絳都不忍心责怪。
人都有七情六慾,哪怕到了中年的人也需要一份寄託,何况是凌央,她更说不出他懦弱、不堪打击的话。
可这份喜她一定要带过去,让他认清这个无法变更的事实,让他认清她如今才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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