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出发后,吴行明又去见了祝午一面。

一是请他给家中带个消息,让家人不要担心。

二是希望祝午能再劝劝诫刘兴居。

吴行明虽然不喜他,但毕竟是刘襄、刘章的弟弟,如今二人早逝,吴行明还是希望他有一个好的结局。

但祝午对此很是无奈,他只是个无实权的太仓令。

又刚从齐国调来,几乎没什么政治基础。

除了刘襄旧臣这个身份,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二人俱是嘆息,刘兴居志大才疏。

不像刘襄,懂得隱忍。

更不像刘章,虽行事大胆,但却心思细腻。

此事成功的概率恐怕连一成都没有。

他们似乎也只能看著刘兴居这样一步步地踏入深渊。

与祝午聊过之后,吴行明正式西行。

这马確实是一匹宝马,可日行三百里,卢县距离絳县约有一千二百里。

算上途中延误,他最快五日便能赶到絳县。

这次他是独行,並没有人引路。

好在刘兴居给他准备了一副地图,避免走错路。

一路上还算顺利,只用了三日,他便进入了司隶。

来到司隶后,吴行明便感觉到了一股紧张的氛围。

司隶的百姓都被徵调了起来,壮者从军,老者隨军运送輜重,儼然有与匈奴决战之势。

因此他一路上基本都没怎么见到青壮年,都是一些妇孺。

她们也是整日忧心。

不仅是担忧丈夫、儿子,也是担忧此战若是败了。

她们以后就得一直生活在匈奴的阴影下。

鑑於如此紧张的局势,渡口、关隘的盘查也十分严密。

好在吴行明有刘兴居的符传,因此並未受到影响。

如此紧赶慢赶。

第六日时,他便赶到了絳县。

絳侯周勃,在河东郡可谓人尽皆知,只是向路人稍作问询,他便知道了絳侯府的方位。

不过紧接著,那路人又给他说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絳侯周勃被抓了。

吴行明有些不敢相信,周勃作为开国功臣,又是拥立刘恆继位的首功,怎么会被抓呢?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给了他数十钱后,这人才告诉其中缘由。

“你有所不知,絳侯自去年回县后,便居功自傲,態度很是傲慢。”

“前些日子,河东郡守、郡尉等官吏亲自登门拜会,絳侯也不做理会。”

“不仅如此,还身穿甲冑相迎,將侯府弄成了军营,这传出去,自然就有人告到了长安,说絳侯要造反。”

“然后就派人把絳侯抓走了。”

吴行明皱起了眉头,以他对周勃的了解,这些事確实有可能发生。

但还不至於因为此事就把一位功勋卓著的老臣抓起来吧?

周勃被抓,那刘兴居计划的第一步就失败了。

现在该怎么做?

是回去向刘兴居復命,劝他不要自寻死路?

还是想办法救出周勃?

可以刘兴居的脾气来看,他多半是不会放弃的,反而会选择后者。

吴行明思虑片刻,觉得来都来了,还是去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於是,他便来到絳侯府门前拜访。

因为周勃被抓,絳侯府內一片混乱。

其长子周胜之与次子周亚夫都跟著去了长安,女眷又不便见客。

因此迎接吴行明的,便是其三子周坚。

周坚心思烦躁,本不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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