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杨金生”,如同揭开了旧伤疤,让杨辅清脸色骤变。

秦远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大堂:“杨金生!你且捫心自问,东王秀清待你如何?当年你不过山中一贫户,是谁將你引入教中,与你联宗,赐你名『辅清』,是谁待你如手足,让你得以出入头地,享尽荣华?”

“此恩,说一句重如泰山,似海深重,不为过吧?”

杨辅清嘴唇哆嗦,不敢直视。

“可东王闔府上下,惨遭屠戮,血染天京之时,你在何处?”

秦远的声音带著悲愤,“身为东王族弟,受其厚恩,你非但不思报仇雪恨,反而认贼作父,接受那幕后元凶的高官厚禄!”

“杨金生,你的良心何在?!”

“你对得起东王在天之灵吗?!对得起那些死难的杨氏族人吗?!”

这番话掷地有声,句句诛心,不仅是在审判杨辅清,更是在敲打所有原东殿部属。

杨辅清面红耳赤,挣扎著辩解:“我……我何尝不想报仇!可北王韦昌辉不是已经伏诛了吗?我……我人微力薄,又能如何?”

“人微力薄?”秦远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你真以为,杀害东王的,仅仅是一个韦昌辉吗?”

他不再给杨辅清狡辩的机会,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如同寒冰:“还是让我来替你说吧!”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真正下令、默许屠戮东王的幕后元凶,就是天王洪秀全!”

“你明知如此,却不敢言报仇,反而因为畏惧,因为贪图那仇人许下的官位权柄,就要背叛东王的在天之灵,背叛与你同气连枝的袍泽兄弟!”

“是也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

杨辅清在秦远凌厉的目光和连珠炮般的质问下,防线彻底崩溃,只能苍白无力地否认。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些旧部投来的目光,已经从疑惑变成了鄙夷和愤怒。

“铁证如山,岂容你抵赖!”秦远猛地一拍案几,对身旁的亲卫喝道:“將方才从逆贼密室中搜出的洪逆秀全詔书,呈上来!”

一名亲卫立刻將那份黄绸詔书高高举起,向眾人展示。

上面洪秀全的玉璽和封杨辅清为“中军主將”的字样清晰可见!

这下,连最后一丝侥倖也荡然无存。

大堂內外一片譁然,尤其是那些东殿旧部,看向杨辅清的目光充满了怒火,仿佛在看一个叛徒。

“將此背信弃义、认贼作父之徒,押下去,严加看管!”

秦远挥手下令,不再多言。

士兵们將彻底瘫软的杨辅清拖了下去。

处理完杨辅清,秦远神色一缓,转向堂下那些面露不安的杨部官兵,“诸位弟兄,大多曾是东王麾下勇士。东王冤屈,我石达开一日不敢或忘!”

“但是那洪秀全倒行逆施,猜忌功臣,已非明主!”

“我光復军,立志光復华夏,驱除韃虏,再造清明世道,此志与东王当初带领我等共创天国的初衷並无二致!”

“凡愿为此目標共同奋斗者,皆是我光復军手足兄弟!过去之事,既往不咎,论功行赏,一视同仁!”

他目光扫过眾人:“愿意留下,隨我光復军共图大业的,请站到左侧!若另有打算者,我石达开绝不为难,发放盘缠,礼送出境!”

短暂的沉默后,大部分军官,尤其是那些对杨辅清失望透顶的东殿旧部,纷纷移动脚步,站到了左侧。

只有极少数杨辅清的死忠,面色灰败地站在原地。

就在秦远准备进一步安抚和整编部队时,一骑快马飞奔至衙门外,斥候滚鞍下马,高声稟报:“稟统帅!政和、松溪两城已克,杨原清,杨雄清俱已被俘。”

“好!”秦远精神一振。

话音刚落,又一骑飞驰而来:“报——!”

“崇安已下,何名標將军趁胜进军,已袭取邵武府城!”

捷报传来,大堂內外先是一静,隨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何名標进军如此神速,连克坚城,极大地鼓舞了全军士气。

秦远眼中精光闪动,抚掌大笑:“好!好!何名標真乃虎將!”

他趁热打铁,霍然起身,声音传遍四方:“眾將士听令!休整三日,厉兵秣马!三日后,兵发建阳,一举拿下建寧府、邵武府!”

“光復华夏,就在今朝!”

“万岁!万岁!”

胜利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將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光復军的军心士气,在此刻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而建寧府发生的巨变,迅速在几日之间传至天京,传至清廷京城。

光復军之名,震动华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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