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镇守,手中无兵权,实为养老。
一想到日后再无法征战,石守信深深叹了口气。
叹气归叹气,石守信心中并无多少埋怨。
石守信知道,赵匡胤能给他们一条生路,并给予大量财富,已算的上仁至义尽。
在石守信缅怀过往时,长子石保兴急匆匆来到他身后:
“父亲,晋王殿下来临!”
一听这话,石守信脸上浮现惊慌,他立刻转身问道:
“晋王可有带兵马?”
这一刻石守信还以为,是赵匡胤改变主意,要斩草除根了。
除石守信的这一点反应足以看出,石守信内心中残存的不安情绪。
察觉到石守信的惊慌后,石保兴连忙答道:
“唯有王府亲卫,并未见禁军。”
石保兴的回答,让石守信松了口气。
若赵德秀前来有险恶用意,应该是不会不带禁军的。
稍稍放下心后,石守信连忙说道:
“快随我出去相迎。”
脚步急促的石守信,不一会儿就带着石保兴来到了府外。
当石守信来到府外时,只见赵德秀早已走下车驾,正静静看着石府的门匾。
见石守信父子到来,赵德秀率先一礼:
“叔父。”
石守信未曾想到,在手中兵权尽解后,赵德秀竟还能对他礼遇备至,这让石守信大为感动。
石守信领着石保兴,上前向赵德秀行了大礼,然后便将赵德秀引入府中。
前往大堂的途中,赵德秀遇到了许多行礼的下人,他们都忙碌着整理行囊。
而进入大堂中后,赵德秀见到了一直未被收起来的盔甲。
瞧见赵德秀的目光注视处后,石守信暗道不妙。
石守信连声呼唤石保兴,将盔甲赶紧收起来。
石守信是在担心赵德秀有所误会,认为他恋栈兵权之心甚强。
在石守信的催促下,石保兴就要上前取下盔甲,不料却被赵德秀所阻:
“无妨。”
说完后,赵德秀便大大方方入座,如少时来石府中玩耍一般。
见赵德秀脸色尚佳,石守信怀揣忐忑的心缓缓坐下,石保兴陪侍左右。
坐下后,石守信就开口解释道:
“臣至多再过两日,就会携带家人前往郓州。”
这句话是石守信在保证,他的语气中有着试探。
石守信的反应,让赵德秀暗暗叹气。
回想起陈桥兵变第二日,他回城时与石守信的亲近举动。
再看看当下的小心翼翼。
而在诸将中,石守信与赵氏的关系最为亲密,连石守信都如此表现,更何况其他大将?
怪不得历史上为安抚诸将,赵匡胤赏赐起大量田亩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幸亏今世有他。
迎着石守信试探的目光,赵德秀开口说道:
“我想请叔父,再待上一段时日。”
赵德秀这话一出,石守信大为意外。
为不让石守信想七想八,赵德秀说出了他的用意:
“契丹使团,自仗精通骑射,想在马球一术上邀战我朝。
我需要保兴的相助。”
说着赵德秀将目光看向石保兴。
石保兴年纪与赵德秀相仿,却长得人高马大,颇有石守信之风。
赵德秀话音刚落,石守信有所沉思,石保兴却一脸惊诧。
赵德秀与石保兴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两人过往的交情相当好。
就是在大宋建立后,赵德秀忙于征战,鲜少再有与石保兴相会的时候。
不过有过往深厚情谊在,谈起很多事都不会让人想歪。
在石守信深思的时候,赵德秀接着说道:
“契丹狼子野心,这一事事关我国国威。
若保兴能相助朝廷,事毕后,保兴就有功劳在身。
借此功劳,我可将保兴纳入王府勋卫中。
勋卫是神武军骨干,是日后随我征战四方的人。
还望叔父能相助!”
听完赵德秀的话后,石守信已大为意动。
连获数次大胜,赵德秀帮助太多人建立了军功。
乱世之中,军功是安身立命之本。
若石保兴能成为晋王府勋卫,除非他实在烂泥扶不上墙,来日建功立业又有何难?
想通一切后,石守信望向赵德秀的目光已充满感激。
“殿下.”
为何石守信心中,还会有着不安与不甘?
因为石守信深知,再多的财富若无权位保障,终究是空中楼阁。
见石守信有抽泣之态,赵德秀连忙伸手打住:
“与契丹竞技一事,攸关国威。
若保兴不善骑射,我有心相扶,亦是无用。
再者若保兴想滥竽充数,以致国威沦丧,我也定不会轻饶。”
赵德秀明面上说的是竞技一事,实则是在说战场上的规矩。
战场中,最怕的就是害人害己的无能之辈。
赵德秀说的道理,从战场一路厮杀出来的石守信又岂能不知?
“殿下放心!”
嘱咐完第一点后,赵德秀说出了来的第二个目的:
“马球竞技,当以十数人为佳。
还望叔父,能前往其他叔父家中相劝。”
纵算先前赵氏与慕容延钊、王审琦等人的关系再如何亲密,出了杯酒释兵权后,嫌隙是一定会有的,就好像今日石守信的表现。
要想短时间内成功说服众将,最佳办法就是“同为利益损害者”中的一员去。
说话间,赵德秀已站起身对着石守信这一拜。
这一请一拜,让石守信回忆起那一日在城墙上的场景。
那一日,赵德秀要擒的是魏仁浦,今日,赵德秀要捕的是众将之心。
赵德秀的施礼,让石守信连起身回避:
“臣去就是,臣去就是。”
听到石守信的保证后,赵德秀脸上露出笑意。
在离去前赵德秀手指堂中盔甲,笑道:
“盔甲威武,怎能舍弃?
留给保兴即可。”
说完后,赵德秀的身影便消失在堂中。
待赵德秀离开后,石守信望着还在发呆的石保兴,气的直接踹了一脚道:
“快上马给老子瞧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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