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君眷者?难怪,难怪啊!”
宇文汲眼看兰石先生似要腾出余力,那焚天神梧的烈焰已开始分出丝丝缕缕,锁定了后方那三位引发事端的门阀嫡子,心中惶恐到了极点。
若让兰石真的对那三位下手,致使数百位弟子元神受损,今日之事將彻底无法收场,
必將惊动整个北天学派!
他再顾不得顏面,神色焦急地转向一旁的布政使苏文渊,神念传音,语带恳求:“苏大人!苏大人!还请出手制止兰石!再斗下去,局面將不可收拾啊!”
苏文渊始终闭目端坐,面色平静,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他並非青州本地人,自三月前上任以来,推行政务屡遭本地世家与盘根错节的官员体系掣肘,心中早有不满。
且在他看来,今日之事,纯属这些眼高於顶的世家子弟咎由自取,他乐得看这些人笑话,何必为他们强出头?
仅仅片刻,那几位青州本地四品官员,青州转运副使赵承恩、青州观风使李慕远等人也知形势不妙,纷纷出言求助,语含惶急。
“苏大人!不能再任由兰石先生出手了,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大人,这些傢伙虽然混帐,我等也难辞其咎!可他们若元神受损,必將惊动大宗师与诸位阀主,请大人出手,平定这番风波。”
“还请大人看在青州稳定的份上,出面调停吧!”
苏文渊这才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电,冷冷地扫过那三位已脸色煞白,口鼻溢血的门阀嫡子。
他一声冷笑,声音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一位有品阶的官员与內门弟子耳中:
“崔玉衡,秦昭烈,周慕云,今日之事,尔等聚眾以元神攻伐同门,违背书院禁令,
有错在先,不容抵赖,为平息干戈,你三人需各赔偿沈天纹银二十万两,或等价修炼资源,以作补偿,立下字据,不得延误!”
那三位门阀子弟崔玉衡,秦昭烈,与周慕云的脸上顿时涌现出不甘与屈辱。
二十万两纹银对他们来说只是小钱,但此举无异於被沈天当眾打脸,让他们顏面何存?
只是此刻,沈天那融合纯阳金钟的真形武意稳如磐石,血妄斩刀意更以斩灭一切之势凌空压下!
谢映秋照见的『雷狱裁决'真神威压凛冽,兰石先生的涅槃神火更是如同悬顶之剑,
让他们心神惶恐之至!
布政使的目光也冷厉之极,语声不容置疑,隱含凌迫。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与忌惮惊惧,最终只能咬著牙,艰难地点了点头。
苏文渊的目光隨即扫过在场所有参与了神念合击的內门弟子,语气淡漠:“其余所有参与人等,助紂为虐,亦不可轻饶,各自出五千两纹银,或等价之物赔罪,以儆效尤!一应参与神念之爭的武道博士,各出两万两纹银赔罪,四品以上诸官,纹银十万两!此事由我担保,限你等一日之內將银钱交至布政使衙门。”
说完这句,他又看向脸色稍缓的宇文汲:“宇文山长,依照北青书院院规,聚眾斗殴,以元神恶意攻击同门,该当何罪?如何处置?”
宇文汲心乱如麻,忖道自己还得出钱给一个弟子赔罪?成何体统?
他正想找个折中的方式从轻处罚,却驀然注意到苏文渊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冰冷讥消,
他心头一凛,意识到这位布政使不愿为他们得罪沈八达!
如果今日他不能给沈天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么苏文渊一定会袖手不理!而今日这桩风波,再无平息的可能!
那二百多位世家子,如同人质他不敢犹豫,当即挺直腰板,声音洪亮,带著前所未有的严厉:“回稟大人!依照院规,理当重罚!首犯及主要参与者,当受二十重鞭!所有涉事弟子,罚入禁闭堂面壁思过十天!今年朝廷补贴的所有丹药、月俸,全数剥夺,以充公帑!”
“用五品铁鞭重责四十!”苏文渊声音陡然转厉:“若有不愿受刑者,视为藐视院规藐视朝廷,直接开革出北天学派,永不录用!宇文山长以为如何?”
他状似在询问,语声却不容置疑而苏文渊此言一出,满场皆惊!五品铁鞭重责四十,这足以让五品武修躺上句月!开革学派,更是断绝前程!
苏文渊说完处罚,才转而看向依旧剑气勃发的谢映秋,以及风暴中心缓缓睁开双眼的沈天。
他目光最后落在威势赫赫的兰石先生身上,语气缓和:“兰石先生,沈贤侄,今日之事,这些混帐东西確实罪有应得,本官现已依律严惩,让他们道歉赔偿,现在可否请看在本官薄面上,暂且收手,容后依规处置?莫要因这些不成器的东西,误了天元祭的机缘,
也伤了书院与官家的和气。”
沈天目光一闪,心想这位布政使大人真是好手段。
这位已经给他布下台阶,他不能不下!
他將周身辉煌真形与纯阳金钟瞬间收敛,磅礴的精神力如潮水般退去,隨后起身,对苏文渊所在的方向遥遥一礼:“苏大人明察秋毫,秉公而断,卑职感佩於心!既是父母官金口已开,卑职岂有不应之理?自当遵命。”
他声音清朗,语气神態都给足了这位父母官面子。
兰石先生见沈天表態,也冷哼一声,將漫天涅槃神火与那巨大的火凤虚影缓缓收敛,
重新化入身后的焚天神梧。
那焚天神梧真神隨即消散,兰石先生冷冷地瞥了宇文汲等人一眼,拂袖坐下,继续引导太初元无,不再理会外界。
那三位门阀子弟以及所有参与合击的世家子弟,顿时齐齐鬆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这交钱受刑虽然屈辱,他们却更害怕在沈天、谢映秋和兰石的反击下元神受损,留下难以弥补的道伤。
另一方面,天元祭机会珍贵,他们也不想完全错过吸收太初元无的机缘。
虽然代价重了点,却不是不能接受。
此时圣殿內的太初元无洪流已开始减弱,浓度显著下降。
不过『造化天元』子体中却涌出了数量更为庞大但品质稍逊一筹的后天混元之灵。
这种灵力虽不如太初元无神妙,可对於巩固根基、修炼特定神通仍有奇效。
沈天毫不懈怠,一方面继续以混元珠全力抽取、储存那精纯无比的太初元无,且錙銖必较,不肯浪费分毫;另一方面,他也开始主动吸收瀰漫开来的后天混元之灵,將其引导体內,尝试修行《纯阳天罡》的进阶功法一《太阳天罡》!
与此同时,在书院西侧的別院静室中,那具血傀也隨著持续的能量灌注与本质洗炼,
蜕变逐渐接近尾声。
“嗡一声低沉却充满力量的嗡鸣自金属箱內传出。
血傀周身光华內敛,所有符文隱去,但那股邪异而危险的气息却疑而不散,反倒更显深沉。
它的躯体仿佛经歷了一次脱胎换骨,材质在太初元无的滋养下发生了显著变异,更加坚韧,更富灵性。
《幽影不灭经》的功体彻底稳固在了五品层次!
体表那破碎镜面般的幽暗光斑流转如意,只需沈天心念神动间,便可化身阴影,遁速激增,其恢復力更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那双空洞眼窝深处,偶尔掠过的幽光,已散发出五品层次法器造物特有的威压。
此刻的血傀,静静躺在箱中,就仿佛一尊来自幽暗深渊的诡异艺术品,邪异与威势內敛,只待主人召唤,便可爆发出撕裂光影的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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