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珍稀灵草任由她挥霍试错,完全不计成本。这才硬生生用资源堆出了她如今的炼丹造诣。

可李易呢?

据她所知,应是一介散修出身。

一个散修,没有庞大的资源支撑,没有名师时刻指点,他是如何能在如此年轻的年纪,不仅修为臻至筑基,更在炼丹一途上达到能够触碰三阶丹药的丹师?

李易將牧清霜的震惊尽收眼底,心中不由暗笑:“若是此刻告诉她,我不但能炼製筑基丹,甚至那枚她梦寐以求的古法驻顏丹也是出自我手。

“乃是一位实打实的四阶丹师,不知这位牧仙子会不会直接惊得晕厥过去?

不过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反而带著几分坦诚:“仙子不必过於惊讶。

“实不相瞒,李某于丹道一途,自认並无太高天赋。

“此前因缘际会,被困於极渊殿一处与世隔绝的秘境三十余载。

“那里地火精纯稳定,更有几块低阶药田可以取用。

“在那般环境下,別无他事,唯有日復一日地炼丹、失败、总结、再炼製。

“如此循环往復三十余年,若还不能在丹术上有所寸进,那李某也未免太过愚钝了。

“故而,如今这点微末品阶,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吹嘘之处。”

这番话可谓半真半假。

李易巧妙地將“金乌丹炉”与那方蕴藏著近乎无穷灵植、规模足有千亩之广的神秘药圃之事隱去未提。

剩下的就没有什么好隱瞒的了。

这些话早晚要说给外人听,不然的话根本无法解释他的丹术。

遮遮掩掩,更会引来不必要的猜疑与麻烦。

牧清霜点点头。

她知道极渊殿內有各种难以想像的机缘,甚至有人找到过灵宝与化婴丹。

与之相比,李易所提及的困於某处秘境,凭藉稳定地火与少量药田,经年累月研习丹术,虽也算难得,但在极渊殿的各种顶阶奇遇面前完全不足为奇。

“道友,你之前是如何进行雷火淬丹的?”

李易便將自己之前那笨拙而危险的方法道出。

无非是在丹成之际,催动自身所修的雷法,勉强逼出些许蕴含雷力的火焰,小心翼翼地炙烤丹药,试图完成最后一步的淬链。

牧清霜听完,顿时连连摇头,语气中带著一丝后怕与嗔怪:“万万不可。

“道友此法太过凶险,且极难掌控。

“一个不慎,非但丹药尽毁,甚至可能引动丹炉內狂暴的药力反噬自身。”

她耐心解释道:“正统且安全有效的雷火淬丹”之法,是在筑基丹即將凝丹出炉的那一剎那,將一张预先准备好的特定雷符”拍在丹炉外壁之上。

“符籙激发產生的雷弧,会与丹炉底部持续燃烧的地火之火气相互交融,產生一种奇妙的雷火效应”。

“这便是丹书上的雷火淬丹。

“说白了,无非就是让雷火渗透进炉壁,对丹药进行最后一次淬链提纯。

“这个过程必须要精准,雷火交融的时间不能超过十息。否则药性必损!”

李易听得怔住了,下意识地反问道:“就这?”

他想像中复杂无比、需要极高技巧的步骤,原来竟是如此简单?

牧清霜肯定地点点头,掩口轻笑道:“自然就是这么简单。

“丹道之术,有时便是如此,窍门一点就透。

“但若无人指点,便如隔重高山。

“像李道友你那般直接以雷火炙烤丹药,药性刚烈的筑基丹如何承受得住?

“恐怕十粒中要有九粒直接化作一堆焦黑药灰,根本无法服用?”

李易听完,顿时恍然大悟。

忍不住抬手一拍自己额头,失笑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利用符籙之力!竟是这般蠢笨,钻了牛角尖,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炉材料。

言语之中,充满了自嘲,却也带著拨云见日的豁然开朗。

此时,牧清霜深吸一口气。

再次开口时,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那么,李道友,你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不妨一併说出来吧。

“不过,妾身话可说在前头,若是道友提出的要求有违道义或超出常理,那妾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她说话时,一双美眸紧紧盯著李易,心中那份莫名的担忧再次浮现,如同小鼓般轻轻敲击。

她实在有些害怕,害怕李易会趁此机会,提出某些让她难以启齿,甚至关乎她清誉的非分要求。

若真是那样,即便驻顏丹的诱惑再大,她也只能放弃。

毕竟,自己如今的身份仍是一位有夫之妇。

虽说夫君此前在抵御兽潮时不慎遭遇意外,已然身故。

但丈夫刚刚离世,就传出与其他男修的风言风语。一来此事关乎名节,若被有心人肆意编排,实在不堪入耳。

二来,家族內部正值更迭的关键时期,几位同辈分的族人皆对丹堂主导之权虎视眈眈。

若在此时节外生枝,落人口实,於自己今后在族中的处境与竞爭大为不利。

李易根本没有察觉牧清霜內心这番复杂的心理活动。

只是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略作沉吟,仿佛在斟酌措辞。

片刻后,他才抬眼看向牧清霜,“这第二点嘛,牧仙子,在下还需要两具筑基期的傀儡机关兽。”

他稍微具体描述道:“必须是那种能够用灵石进行驱动的。

“並且,其操控门槛要足够低,確保寻常链气后期的修士能够掌控其基本行动。”

说完之后,李易下意识的咳嗽了一声。

这个条件,似乎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毕竟,能够发挥出筑基初期战力的傀儡,在任何地方都堪称战略资源,价值非凡。

而自己一开口就是两具,著实黑了些。

毕竟自己身具菩提灵液,炼製驻顏丹的成本远没有外人想像的那般高昂。

“实在不行就退一步,先確保拿到一具也行。”

然而,出乎李易意料的是,对面的牧清霜在听完他的要求后,竟是明显地愣了一下。

她那双漂亮的凤眸闪过一丝错愕,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反问道:“就只是两具筑基期的傀儡机关兽?

“再没有別的了?”

语气中带著浓浓的意外和一丝不確定。

这下轮到李易疑惑了。

他眉头微挑,坦然回应道:“自然就是两具傀儡。

“仙子以为我还应该要些什么?”

他要的两具傀儡机关兽,一具自然是留给慕白莲防身。

另一具则是准备留给青阳府祖地的族人,有一具筑基期傀儡,足以自保。

牧清霜瞬间明白,合著自己从一开始就想岔了。

对方自始至终都在就事论事,谈论的是一场纯粹的交易,压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想明白这一点,一股强烈的释然和欣喜瞬间涌上她的心头。

两具筑基初期的傀儡固然珍贵异常,但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与能够常驻容顏的驻顏丹相比,这笔交易对她来说,绝对划算。

然而,与此同时,当她看著李易那张周正白皙,神情坦荡甚至带著几分疑惑的面庞时,一种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的情绪,悄然从心底滋生出来。

那是一种混合著些许失落,些许不甘,甚至还有一丝丝对自己魅力的怀疑。

她不禁下意识地抬手,用指尖极轻地碰了碰自己依旧光滑细腻的脸颊,內心泛起一阵古怪的波澜,暗自嗔怪道:

哼!

“这个小滑头!

“难道我一个堂堂的天灵根修士,四阶的女丹师,在他眼里,就真的只剩下这点交易价值?

“还是说我真的已经年华老去,甚至引不起他这般年轻男修半点额外的遐思与爱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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