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这几天辛苦你们照顾我了。
看著莎朗欲言又止的表情,l勉强咽下了一点水,却还是在轻微咳嗽,血沫顺著导管滤出。
而这幅若无其事的神態,反而让莎朗到嘴的话卡在了喉咙。
她知道e·e在这孩子心中的分量,確实有点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衝动的行为。
“击中我的那种咒术会留下后遗症么?”l撕开梅莲妮斯准备的twizzlers,主动开启了话题。
“医疗官在几个小时前彻底清理了残余的腐朽咒力....你现在进入了康復过程,人身循环会慢慢排除残余的影响。”莎朗愣住了,完全没想到l最在意的居然是这个,“你很幸运,如果受创的是自性之卵....你甚至有可能当场进入失控。”
“好。”
l点点头,然后乾脆的抽出气管中的导流管,微卷而乾涸的肌肉层在人身循环下,极其缓慢地癒合,新生的肉芽挤掉了不规则的痂。
只是从效率来看,显然还没恢復到常態期的一半。
“少爷,请您....务必冷静点,不要这么伤害自己,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罗宾適时拍拍梅莲妮斯的脑袋,让俩个孩子先离开,她觉得l现在的精神状况可能不太良好。
“亚拉克小姐,你误会了。”l不紧不慢地嚼著果,声音略微嘶哑,吐字却相当清晰,“只是有点影响到我吃东西....我可以喝点酒么?”
懂事的斯特兰奇立刻从酒柜抽出一瓶麦卡伦威士忌,送到了少爷手边,超过十万美元的货色立刻就被他当做苏打水一样隨口灌下。
“嗯,谢谢。”
一线火辣顺著喉管新生的肌肉滑下,l双手举杯接住了奥康纳扔进的冰块,忽然无声地笑了一下。
如果e·e在身边的话,大概会吐槽自己像只愚蠢的....金色田园猫?他也不清楚具体的中文叫法。
“这件事....確实是我们没处理好。”莎朗眼角一颤,有点嚇坏了,慢慢走到床边,握住他冰冷的手,“但我一定会给e·e一个交代,我保证。”
其实几分钟前,莎朗並非只是单纯的在向艾罗尔发火,她是真的做好了暴力劫走对方的准备。
但出於政治考虑,也確实没有动员隶属於阿尔特利亚分部的力量,那些追隨她这么多年的部下没必要为了自己的私事背上处分,哪怕他们愿意效劳。
反正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被勒令停职而已,大不了以后拖家带口跟著老妈过!
“五分钟后,塞拉芬会带领所有禁卫出发。”奥康纳嘆了口气,只能给l再次倒满威士忌,如果这样能让他心里好受点的话,“麦德琳並非完整的第四阶位女巫,我们针对她制定了一个详一”
“为什么要將她当成假想敌?”l无奈地笑笑,放下酒杯,“麦德琳在程序上並没有做错什么,兰斯先生是e·e的临时监护人,俩人关係亲密,她只是做出了合理的怀疑而已,这似乎並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半天没吭声的斯特兰奇一瞬间觉得少爷好像真的发神经了。
“况且e·e也不属於密党的正式成员,涉及到祖地事宜,她本来就有权利优先处置,这没什么好爭论的。”l拿起梅莲妮斯准备的一片烤麵包,咬出脆响,竟然是真的饿了,而不是在找藉口,“你们没有义务去营救临时专员,这么做只会造成毫无必要的衝突。”
雨水浙沥浙沥的沿著窗口滑落,整座臥室,只剩下他平稳而镇定的语调,从容的仿佛只是在谈起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最为年长的奥康纳也没辙了,属实是没想到失去e·e小姐竟然对l造成了这么大的精神创伤,这对链金术士来说几乎是致命性打击。
“各位,我是认真的。我是家族的继承人,我有义务在必要时刻,阻止你们不合理的行动。”用餐结束的l擦了擦嘴,给自己倒上了最后一杯威士忌,“一旦禁卫与高校发生流血衝突,那就代表著格雷家族单方面破坏了盟约,这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条律,是里世界稳定运转的基石。”
“可是—
—”
莎朗懵了,她设想过l的无数种反应,但唯独没想过他反而会成为阻止自己的那个人,这幅口气甚至听起来和那个爱臭美的死老头子一个德行。
“好了姑姑,我真的没事,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l笑笑,“现在可以给我一点自己的时间么?我想换件衣服。”
奥康纳和斯特兰奇面面相覷,犹豫著没动,最终还是罗宾拉走了几人,觉得还是得先和塞拉芬商量一下。
一然后將行动改为蒙面劫狱,最后死不承认!
房间再次陷入沉寂,l叼著最后一根扭扭,依旧没感觉到人身循环效率的提升。
他有条不紊的关闭了运转的仪器,跟蹌著走向衣帽间,取出一件崭新的charvet衬衣,然后將六翼之鹰的尾戒扭下,放回饰品台,最后將斩龙台套在手腕,拉紧朱红色的线带。
镜子中,那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在昂贵绸料的覆盖下,似乎又回到了最完美的状態,仿佛每一根线条都经过千锤百链。
默默完成这一切后,l回到床头,將e·e送给他的跳跳倒入剩下的麦卡伦,一饮而尽。
“我需要一辆装甲车,最好是携带重型武器的那种”
楼下,塞拉芬校做出了最后的战前准备,就看见了面色凝重的几人慢慢从楼梯走了下来。
“怎么了?”他看向莎朗,用手套擦拭一柄镀银的尼泊尔弯刀。
“少爷制止了我们的违规行为,他说要从大局考虑——”天真的斯特兰奇痛心疾首,“少爷....可能疯了。”
塞拉芬怔了一下,隨后脸色剧变。
下一秒,清脆的枪响从l的房间传出,好像一粒石子在冰湖盪起涟漪。
聚集在正厅的禁卫们整齐地抬头,武器校准的金属清音一息瞬灭,和梅莲妮斯从房间衝出的泽维尔站在走廊,与眾人视线相交。
长达十几秒的安静后,步伐稳健的年轻人推门而出,將沉重的剑柄隔空扔给塞拉芬。
链金武装·ecalibur。
“那么,就拜託您先帮我保管一下这个....密党的武器可不能用来对付盟友。”
残留在额头的疤痕自然脱落,那双璀璨的黄金瞳像是风雨中的篝火。
l將hk·p30l塞进枪套,诛赐丸的尼龙系带在腰间响亮的叩合。
“就像我刚才说的,身为格雷家族的继承人,我必须阻止你们的行为一”
他静静站在每个人的视线交点,举起一枚封存在古老金属內的契约,就好像君王托起他的剑与矛。
“但我是她的血契同伴,所以我要救她,不以格雷的身份,只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我。”
温热的血顺著他的太阳穴一滴一滴落下,与冷汗交融。
或许斯特兰奇想的没错,l是真的发神经了,可他从小就是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死小孩。
死小孩不对任何人说心里话、死小孩也会害怕,但当死小孩不愿意失去什么人的时候,他就和你拔刀玩命。
为大局考虑,阻止莎朗的营救,是格雷家族继承人的义务,他做到了,他对得起自己的姓氏。
那么现在,他要尽一个男人的义务,去带回自己的女孩。
今天,他不是格雷家族的l,他是e·e的l。
他要对得起这个女孩,哪怕刀山火海,哪怕以卵击石。
“你知道你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么?你....现在还不是麦德琳的对手。”
塞拉芬攥住了莎朗的手,过了一会,才驱散了打算跟隨l出发的禁卫。
於是,这些国籍与年龄各不相同的男人们盯著从台阶一步一步走下的年轻人,伸手按在了肩头。
没有人再动一步,他们只是注视著那道挺拔的背影,越来越远。
“我知道,但我想试试。”
与塞拉芬擦肩而过的l笑笑,独自走进雨幕,始终没有回头。
一个真正的男人在奔赴战场的时候,是不需要千军万马的。
因为史诗只会说,君王已御驾亲征。
2023年十一月,雨落狂流,e·e的血契同伴,正面迎战咒术女子高校·第七学部,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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