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县。

不不不,现在该称为许昌,亦或者是许都更为合適一些。

许昌北郊新筑的黄土官道上,两千虎豹骑分列两侧,玄甲映著秋阳泛起铁青寒光。

曹老板策马立於刚刚建好不久的朱雀闕前,望著自洛阳顛沛而来的天子仪仗,嘴角噙著一丝笑容。

虽然他们是一块儿赶来的,但,曹操等人还是需要提前到,然后迎接的,唐某人也在,他在乐呵呵的看著眼前的所谓天子仪仗。

褪色的玄色华盖在风尘中飘摇,十六驾马车轮轂沾满陈年血渍,唯有御者手中残破的九斿龙旗尚能辨出皇家气象。

有排面,但不多。

"起乐!"隨著荀香君一声令,十二面建鼓在城闕上同时擂响。

曹操等人还注意到了少年天子攥著乘舆鎏金扶栏的指节发白,当御輦碾过新铺的桐油木吊桥时,天子的冕旒竟被桥身震颤碰得叮噹作响。

护城河两岸,三千刑徒正喊著"嘿哟"號子夯筑城墙,每根丈二长的柏木夯杵落下,便在掺著碎陶片的黄土中砸出碗口大的凹痕。

城南铸铁工坊腾起的青烟与尘土混作一团,將初升的朝阳滤成昏黄光晕。

反正,流程是肯定有的,就是不知道符合不符合天子,以及诸位朝中大臣的要求了。

但,现实最好也就这样了,人生难得几次將就,將就將就也就过去了,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嘛。

反正唐別驾不在意,毕竟,又不是他的阵仗。

曹操引鑾驾穿过尚未装门的朱雀门洞,门枢处新浇的铁汁还在冒著热气,几个工匠慌忙用湿麻布裹住发烫的枢轴。

他们现在也算是见过天子容貌的了,嘖,不错。

街道两侧的夯土墙尚未抹灰,裸露出层层叠压的版筑痕跡,每层夯土间都夹著手指粗的芦苇杆——这是潁川匠人防洪的秘法。

忽的西市传来监工暴喝,二十名戴铁枷的俘虏正拖曳巨型梁木,原木上的松脂在石板路上刮出道道白痕。

"明公请看南宫方位。"荀彧不知何时来到了曹操身前,手中舆图硃砂勾画的宫闕已现雏形。

七十丈见方的夯土台基上,数百匠人正如蚁群般穿梭。

东南角堆叠的筒瓦在晨光中泛起鱼鳞般的青光,西北处十座陶窑正吞吐烈焰,將新塑的鴟吻陶兽烧成赭红色。

天子的乘舆在未铺砖石的宫道上顛簸,车轮不时碾过散落的五銖钱——那是民夫们故意埋下的镇基铜钱。

当御輦行至正在立柱的明堂前时,曹操忽然扬鞭指向云端:"陛下且看,那飞檐上的金凤,熔的是董卓郿坞之铜。"

少年天子仰头剎那,恰见匠人將最后一块刻著"许都永定"的城砖砌入女墙,砖缝间的糯米灰浆犹带余温。

你瞧瞧,曹老板还是很注重仪式感的嘛。

相比起现在的曹操,显然现在的天子对於某位董大胖子更为咬牙切齿一些。

算是天子来许都这一路上,为数不多的心中略显舒泰的时候。

“曹將军有心了。”

曹操一乐,拱手行礼,然后带著天子鑾驾继续前行,他还得带著这位天子去那新建的宫殿瞅瞅呢。

得亏他们之前就定好了迁都的位置,不然,单单凭藉这几日的工作进度,那是吹牛逼都不可能完成的。

唐別驾眨眨眼,没跟著去,倒是直奔自己的新府邸了。

他可是听自己大徒弟说了,新府邸不赖,他先去瞅一眼,完事儿就得抓紧安排人去鄄城接家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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