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会多费心思在一只螻蚁身上,只让陆家流放到北川,没限制时间。

他们路上才走了小半年而已。

沈家可是足足走了两年。

没想到此刻的陆思明比前几日还要狼狈。

鬍子大长,头髮除了冠著的部分,脏污到打结。

脏到看不出本来肤色的脸颊凹陷,嘴唇乾裂。

衣服破破烂烂形同乞丐。

围观的人见他这样,只是围著指指点点没有肯上前救治的人。

沈清棠求助路人把陆思明送到就近的医馆。

大夫把了把脉,说陆思明无大碍。

除了流放犯普遍都有的身体亏空之外,没什么事。

会晕倒纯粹是因为饿的。

再送晚点,就大概就要饿死了。

於是,沈清棠只能再度回到香皂铺子跟沈炎求助,让他帮忙把强餵了点儿水的陆思明背到沈记果蔬铺子后院。

“这是何人?”沈炎皱眉,“清棠,我知道你心善,但別引狼入室。”

他本就知道人心险恶。

在北川这一年更是经歷种种磨难。

沈清棠点头,“这回引的不是狼,是人才。”

“嗯?”

沈清棠简单介绍了下陆思明的来歷。

沈炎:“……”

倒是个君子。

“还得麻烦堂哥给这个君子净身。我去烧水。”

幸好,沈家果蔬超市的后院之前一直住人,院子里什么都有。

沈清柯时不时还来宿一晚上,连换衣衣物都备著。

沈清棠找了一身沈清柯的乾净衣衫拿给沈炎,让他给陆思明换上。

趁沈炎给陆思明洗澡,沈清棠熬了一锅米粥,盛了一碗放在一边晾著。

澡洗到一半,陆思明就醒了,道谢后就把沈炎赶了出来。

沈清棠和沈炎坐在院中石桌前,等著陆思明。

好一会儿,陆思明才颤颤巍巍的推门出来。

看的出来他確实是饿过头,走路两腿打颤。

不过洗乾净的脸还算能看。

怎么也是中上之姿。

沈清棠把粥往陆思明面前推了推,“骨气没有活著重要!这也不是嗟来之食。我说了,需要你等价交换。”

陆思明没再拒绝,一口一口把粥喝乾净,舔了下唇。

沈清棠知他没饱,解释:“你饿了很多天,肠胃已经十分虚弱。大夫说不能一下子吃饱也不能吃油腻的食物。得慢慢来。”

陆思明点头,缓了会儿起身朝沈清棠和沈炎弯腰行礼,“谢谢二位的救命之恩,陆某无以为报。但有差遣,在所不辞。”

“差遣不至於。就是想跟你谈谈合作。”沈清棠摇头,“你说你防备心还挺重。说给你份工作你还转身就跑。我一介弱女子都不怕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

沈炎和陆思明同时红了脸。

沈炎低声警告:“清棠!”

纵使已经不是京城沈家,沈清棠也已经为人母。

说话这么粗鲁还是不太合適。

沈清棠闭上嘴。

北川虽好,长辈太多。

不像在寧城,同辈人居多,说话做事顾忌少。

陆思明清了清嗓子,红著脸解释:“之前……是我不识抬举。初来乍到,还以为……”

“以为遇上骗子?”沈清棠见陆思明支支吾吾,直接挑明,“请问,陆状元,你还有什么好让人骗的?”

沈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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