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五年,正月。
乌云密布,小雪连绵。
今年洛阳的冬天格外的冷,沿街的店铺都紧闭大门,街上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偶尔有人路过,也是捂紧了身子低头急行。若没有非出门不可的理由,谁也不愿意在这种鬼天气里出门。
然而,城东北角的大將军府却是一派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
偌大的大將军府门口除了寥寥几个值守的士兵外,几乎全都是锦衣貂裘的贵人们。
除了曹皑。
穿越到这同名同姓的大將军曹爽六弟曹皑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先不提几年后就要面对的高平陵事变灭族之祸。就是眼前,曹爽也不待见这个异母弟弟。较之其他兄弟们的身居要职,曹皑只是被循例封了个亭侯。
直到去年,才被提拔为武卫军的骑都尉。
而今天,也正是曹皑穿越半年多以来,第一次被曹爽召见。
大门前的这些贵人们曹皑一个都不认识,相信他们也没兴趣认识自己。与其自討没趣,曹皑很自觉的站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与曹皑不同,那些贵人们三三两两的分作数堆,正在交头接耳,似乎正在商议著什么。
与眾人各有自己的小圈子不同,其中一个身著黑色官服,戴三梁进贤冠的红面大汉是个异类。他穿梭於人群中,和每一个人都热情的打著招呼,似乎交游甚广的样子。
看他的年纪也不大,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居然这么吃得开。
站在角落里的曹皑也是暗暗感慨。
大汉一路打招呼,把门口所有的官员都招呼了个遍。
直到来到曹皑面前。
见大汉锦衣貂裘,头戴进贤冠。曹皑多少也知道大汉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低。见对方向自己行礼,曹皑连忙还礼。
“噗嗤”
附近的贵人们见大汉居然自降身价,主动向一个年轻的军官行礼,纷纷掩面偷笑。
可大汉毫不在意,照例通了姓名。
“在下河內司马昭,敢问郎君尊姓大名?”
听到司马昭这三个字,曹皑眼中精光一闪。
这个未来被尊为晋太祖的人看上去颇为和气,也不像那等篡位夺权之人。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曹皑照例也还了一礼。
“在下曹皑,忝居武卫军骑都尉,岂敢受君侯大礼!”
根据曹皑的记忆,司马昭也是受封了新城乡侯的爵位,但两人的权势和名望相距太大,他確实不敢受此大礼。
“足下年不过弱冠,身不过八尺,而能在中外诸军中最精锐的武卫军担任骑都尉,又是姓曹名皑。”司马昭笑了笑,压低声音贴近道:“可是大將军的幼弟曹昭幼?”
无论是前身还是穿越后的曹皑,平时都十分低调。明知曹爽不喜自己,那就老老实实地低调做人。因此京城中认得曹皑的官员並不多。
自己分明是头次和司马昭见面,对方却能准確的说出自己的身份,甚至是表字,这让曹皑警惕心大起。
“不敢,正是区区在下!”曹皑连忙谦虚道。
“在下也是初次拜访大將军,若有失言之处。大將军面前,还请昭幼多多美言啊!”司马昭毫不在意,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曹皑面上一丝尷尬闪过,他自己都没见过曹爽,谈何“美言几句”?
“大將军侍太傅如父,君侯亦是大將军手足。是君侯过谦了!”曹皑连忙把两家的关係拉近,多说好话总是不上税的。
儘管一闪而过,但曹皑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是没有逃过司马昭的观察。他笑著点了点头,顺势站在了曹皑的身边,便不再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尷尬的站在一起,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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