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县政府领导班子的人都知道,谢元初同志是个“愤世嫉俗”,又特別有责任感和紧迫感的人。

她对於一些封建落后的传统观念深恶痛绝,管的比公安还宽。那真的是哪里有不平哪里就有她。也不知道这人哪来那么旺盛的精力!

同时,她对於新政府又有特別高的要求,希望能儘快带领人民过上好日子。因为要求高,所以看哪儿都不顺眼。

张乐山跟她说:“你放鬆点,一口吃不成胖子。你瞧瞧你把大家都逼成什么样了?”

今天找这个交流,明天跟那个谈话,一提就是一堆问题。偏偏这些人一跟她聊天,就跟著了魔似的,一聊就聊出个目標来。然后根据目標往后倒推,分析达成目標所需要的条件,看看现在已经有了什么,还缺什么,如何去补足缺少的条件。

分析完了,大家就拼命努力去了。一个个的,都是拼命三郎和拼命三娘。

元初拍著胸口,说话情真意切,“放鬆不了一点。放鬆了就感觉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吃不好睡不好,感觉都喘不上气了。”

张乐山瘪瘪嘴,“得了得了,別装了。你就放鬆那么一丁丁点,给大家留点过家庭生活的时间。”

这回轮到元初无语了,“我也没有逼迫的那么厉害吧?”

张乐山看著她,不说话,意思非常明確,就是这么厉害。

有时候他觉得这事也怪他,他当时怎么就头脑一热,把宣传和组织工作都交给她了呢?这是把胡萝卜和大棒都亲自交到了她手上。

这傢伙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干得好了公开表扬赏根胡萝卜,干得不好內部批评给你一棒子,她弄了个非常详细的干部考核表,定期给大家打分。

“赏罚分明”这四个字,可算是让她给玩明白了!

偏偏大家还都吃这一套,被表扬了就咧著嘴乐,被批评了就奋发图强!可能是因为这位她不光批评,她还能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帮大家指明方向。

张乐山不用人哄,自己就高兴了起来,嗨呀!这个大好局面,他自己看到都想乐。

元初问他:“您怎么突然想起来跟我说这个了?”

张乐山隨口出卖了罗征,“前两天老罗跟我匯报工作,说他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头都快禿了。他媳妇比他还忙!我想著,人家两口子新婚没多久,也得给人家留一点空閒时间。”

老罗跟他说,他的亲媳妇已经一个多月没让亲了,根本没时间。这话他就不能跟小谢明说了,这还是个未婚女同志。

他不说,系统跟元初说了,元初赶紧端起面前的水杯,假装喝呛了,咳个不停。

张乐山说她:“你慢点喝,就一杯凉白开,没人跟你抢。”

元初摆摆手,让他別说话。

她自己努力把气喘匀了,说道:“我去给邵瑜姐帮忙。她现在忙著建设基层医疗卫生系统,事情太多了,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说完,元初就走了。

张乐山摸了摸下巴,他怀疑元初看透了他的心理活动,或者,难道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哎呀,不管了。他也就白说一句,小谢改不改都没事。

反正建兴县的建设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稳步向前发展,一天一个样,他做梦都笑得哈哈的。经常被他媳妇踹下床,但是听完他为什么笑之后,他媳妇也跟著笑。

***

元初也忙得脚打后脑勺,帮完这个帮那个,某种程度上,她才是最忙的。

就连繫统告诉她谢余嘉出狱了,她都没工夫看“现场直播”,是后来看的录像。

谢余嘉所在的这个监狱,对外叫“国营製造厂”,也叫劳改大队,对內才叫“监狱”。这个製造厂面积很大,什么都造,生產青砖、红砖、青瓦、红瓦、水泥、石灰、纸张、马钉、斧头,还种地、养猪、养鸡、养鱼。

监狱里一共关押了三千多名犯人,被分成不同的生產小组,由不到一百名干部进行管理。

谢余嘉被分到了生產水泥的小组,每天从早到晚不停地干活。

元初偶尔有空的时候会查看一下她的情况,亲眼看著她的眼神从最初的凶狠愤怒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的冷静,那时候元初就觉得,这傢伙好像要黑化。

走出製造厂的谢余嘉腰背挺直,步伐坚定,表情坚毅,半年的辛苦劳作和不怎么样的伙食让她消瘦了不少,皮肤变黑了一些,整张脸愈发稜角分明,倒是给她增添了几分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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