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意识到这一点后,脑中生出一个念头。
“既然兄长识出那人是夷越王,是否有別的打算?”
魏泽轻笑一声,不答反问:“別的打算?何种打算?”
“那人既是夷越王,且他人眼下在我大夏境內,皇兄就不想將他给……”魏秋说著拿手在脖上比划。
魏泽摇了摇头:“夷越吞併大梁才只一年,境內政况並不稳定,因有呼延吉压持,这才看起来一团平和,他若没了,便是一团乱,而大夏同夷越互通商贸的前提是彼边稳定的国情,杀呼延吉对我们来说弊大於利,不仅得不到通好之利,说不定大夏会遭受反噬,再引战事。”
魏秋点了点头:“那夷越王何苦微行,直接以国君身份出访我大夏岂不好。”
“他自有他的多方考量,他那大妃流落在外,总归不想大张旗鼓叫人知晓,再者还是我刚才说的,夷越一统不久,政局不稳,他若以国君身份出访,动静太大,叫有心人知道,也怕多生事端,引起內乱。”魏泽看了一眼魏秋,又道,“况且……”
魏秋看著他兄长,等他接下来的话。
魏泽捏著茶杯,缓缓转动:“况且呼延吉那样一个人,我猜他不会真的孤身前来大夏。”说著眉目一凝,对魏秋道,“你去信让港口城那边差人探看,有无异常。”
魏秋点头应是,又问:“既然那人就是呼延吉,要不要同烈真提一下,烈真在他手里吃了一记大亏,怕是记恨上了。”
魏泽摆手道:“万不能同他说,你不说,他探不清底细可能还不敢乱来,若叫他知晓那人是呼延吉,我怕他犯浑下杀手,待他拍拍屁股走了,岂不是我大夏替他挡灾。”
“可他二人这梁子怕是结下了……”
烈真今日顏面扫地,估计打他出生以来受过最大的憋,以前烈真同他王兄爭首领之位时也没这样灰败过。
“你只需把夷越使臣招呼好,他心里就算气不过却也不敢乱来,夷越这一行人断不能在我大夏境內出事。”魏泽交代道。
魏秋应下。
……
掌灯时分,晚饭毕,江念倚在窗榻边,心情甚好地观著窗外的荫月影。
秋水歪坐在一边替她打扇:“娘子,这头髮干了,婢子替你綰起来罢。”
江念点了点头。
秋水从旁拿过一支玉簪子,熟巧地替江念把长发隨意綰起,一头乌髮便水亮的蓬鬆在后脑。
刚把头髮綰好,那位夷越王便从沐间走了出来,秋水忙退到一边將位置让出来。
呼延吉踢了鞋,屈腿坐到江念身后,將头搁在她的颈间,隨她往院子里看去,入眼是幽幽不可名状的园景。
“明日我带你去看我的铺子?还有云娘,还有苏和……”江念將脸微侧向他。
呼延吉“嗯”著应下,又冒出一问:“苏和就是海上救你的那人?”
“他不仅在海上救过我,后来还救了一次。”江念把他们回家途中被冯三郎带人拦截一事讲了,苏和为了护她,情愿被人挑断脚筋。
呼延吉被江念颈间纤软的头髮搔得脸痒,在她颈间蹭了蹭,然后开口道:“你那是被他牵累了。”
江念却是另一种想法:“他大可以丟下我不管,一走了之。”
说罢,身后安静下来,呼延吉不再偎著她,离出一点距离。
江念正待转头去看他,胸前落下一个凉物,低头看去,就看见那枚狼牙。
“这玩意儿还得你戴著。”
呼延吉给她从后系好,然后摊开手,江念便將手放在他的手上,两两交握著。
“好想快些回去,迫不及待想见朔儿。”江念说道。
“等使臣谈妥商贸事宜,我们就走。”
正说著,院外响起脚步声往这边行来,不是別人,正是江軻。
江念让秋水替自己更衣,更衣毕,才叫他进屋。
江軻脸上带著笑,之前身上背负著仇恨,后来身上的仇恨又被愧疚代替,得不到解脱,如今找到了阿姐,身心才算鬆快。
“你们用过饭了?”江軻问道。
“早用过,马上就要歇息。”呼延吉说道,那话里带了点撵人的意思,偏江軻不觉,或是说觉察出来也不理会。
“我还没吃,就在你们房里吃了。”江軻说道。
江念看向秋水:“看看厨房可还有热食?”
秋水应是。
江軻从后追说一句:“再拿些酒来,阿吉陪我喝。”
呼延吉趿鞋从窗榻下到地上,走到江軻身侧坐下:“这个时候怎么还未用饭?”
“才从外面回来,转了转大夏的都城,还真是繁华热闹,夜间比白日还热闹。”江軻把身上往前倾了倾,两眼透著光亮,“阿吉,以后我们那边定比他们更繁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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