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百姓纷纷小声议论,亦有人不忍哭泣,哭这位江家小郎君,亦哭梁人日后艰难的处境。

正在这时,人群开始骚动,有人高喝:“让开!让开!”

梁人们慌忙避让,抬眼去看,就见一身高体壮之人在左右围护下行来,止於立杆之下,双手背於身后,威立於眾人前,先是抬头斜了一眼倒吊之人,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再將目光放到围聚的百姓中,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葛萨对副將纳尔睇了一个眼色,纳尔会意,招来一名手下,问道:“有无可疑之人?”

那些兵卒本在杆下閒言戏语,见將军亲自来,早把懒散態度收起,认真回道:“稟大人,並未见到什么可疑之人。”

葛萨听后並不言语,纳尔趁机说道:“这梁人才吊起,用不了多久定能锁住可疑之人。”

正说著话,一阵马蹄声响来,一直响到他们面前。

葛萨展眼一看,见了马上之人,唬得立马上前跪迎:“臣叩见大王……”话音未落,一条蛇影掠来,整个人被掀飞出去,重重砸到地面,颈上火辣辣的。

围观之人全懵了,他们认识这人,是夷越王,只是他为何出鞭打向自己的臣下。

葛萨艰难爬起,抬眼间,就见君王两眼盯著立杆下倒吊之人,面色铁青一片,接著又是一声怒喝:“还不放下来!”

兵卒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將那梁人降到地面,昆善早已滚鞍下马,奔了过去。

他同崔致远、阿多图一样,同为大王近臣,是以,大王的事情比旁人知道得多一些。

那日小王子生辰宴他受邀去了,见过江軻,这下一看,心里凉寒,只见地上之人,面目浮胀,眼角充血,身上多处重伤,立马探指到他鼻下。

狠狠吁了一口大气,侧头喊道:“大王,人还活著!”

呼延吉捏马鞭的手骤然一松,儘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寻全城最好的大夫。”

君王发话了,哪有人敢怠慢,全都忙不迭地来抬人上马车,又有人奔进城中找大夫,迅捷且分工明確。

呼延吉以鞭指向葛萨,又扫向早已瘫软如泥的纳尔,说道:“將这二人先仗五十军棍,吊起,记住,倒著吊。”

说罢,不再多待,拍马往城中疾驰而去。

昆善行到葛萨面前蹲下,睃了一眼他颈间的伤,低声道:“萨老弟,不是我说你,好好的非要贪这份功,现在好啦,把自己搭进去了。”说著又矮身下去,“我告诉你,要是那梁人救不活,你啊——这条命搭进去都不够。”

“那梁人到底是什么人?!”葛萨揪住昆善问究竟,就是死,他也得死个明白。

昆善摇头嘆道:“那梁人姓江。”

葛萨愕怔一瞬,訥訥道:“江……难道是……”

“是,那年轻男子是咱们大王的小舅子,你的胆儿肥,连大王的椒房之亲都敢动。”

葛萨这边还没言语,另一边“啊——”的一声怪叫,就见一个人跪爬而来,伏到昆善脚下,乞求道:“昆善將军救救属下,属下並不知那位梁国將军是小国舅啊!”

昆善抽自己的腿,奈何被抱得太紧,恨骂道:“你放心,你就是想死,这会也死不了,还不到你死的时候,撒开手!”

大王下令仗五十军棍,对他们这些行武之人来说,要不了命,倒吊於城门,一来为泄君王心头之愤,二来也是给围观百姓看的。

这二人现在肯定死不了,大王还留他们有用,眼下樑妃未寻到,她阿弟又险些丧命,若是江家小郎醒来討要说法,这两人就能派上用场。

这时几名夷越兵上前。

葛萨同纳尔伏跪於地面,行刑之人高高扬起军棍,重重落下,围观之人无不畅快,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你们刚才听到没有,夷越王原来同咱们梁人连著亲哩!”

此时又一人说道:“我贩货往夷越时听闻,他们的小王子就有一半梁人血统。”

“当真?!还有这事?”

那人又道:“自然当真,某经常往那边去,所以知道得多一些,夷越的大妃就是咱们梁人。”

眾人听后,一改刚才的颓丧。

“如此说来,咱们梁人也有依靠啦!小王子有一半梁人血统,日后待他继承王位必不会欺辱大梁子民,指不定还会偏护咱们,毕竟他母亲是真真实实的梁人。”

其他人纷纷应和,看著眼前被杖责的夷越大將,顿觉找回了脸面,挺直腰背。

江軻被救了回来,算是捡回一条性命,只是人一直昏睡,醒不过来。

达鲁得知江軻为梁妃殿下的阿弟后,回想自己有无对这位贵人无礼,想来想去,好像自己就没对他有礼过。

还同他对战数合,他身上的伤也是拜他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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