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市的夜晚带著滇南特有的湿润空气,路灯在薄雾中形成朦朧的光晕。
七点刚过,孙巧从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侧门离开,手中提著几个冒著热气的快餐盒。
她来到路边一辆银灰色吉利轿车旁。
这辆车对她而言仍带著些许新鲜感,一年前拿到驾照,一年前购入这部代表著她生活转变的轿车。
她將快餐盒放在副驾驶,熟练地调整座椅,启动引擎,车辆融入了瑞市夜间稀疏的交通流。
穿过几个十字路口,车辆驶入城西一片建於九十年代的老旧小区。
孙巧將车停在小区边缘处,確保既不显眼又便於快速离开,这种不经意的选择透露出她的警觉。
三楼的单元门前,她的敲门声有著特定的节奏,七下。
门后有短暂的停顿,隨后金属锁扣转动的声响。
鸡面容冷峻,嘴角叼著一支燃到一半的香菸,门只开了一条缝。
他的目光越过孙巧的肩膀,迅速扫视楼道深处的阴影,確认无人跟踪后,才將门完全打开。
三居室的格局並不算宽敞,客厅中央,一台大头电视机,屏幕上是哪吒驾驭风火轮的动画画面。
电视机顶上的dvd机运转声“呜呜呜”的响著。
大毛斜靠在沙发一角,左手手腕处空荡荡的,袖口松松垮垮地摺叠著,右手漫不经心地把玩著遥控器。
他的目光在孙巧进门的瞬间短暂地抬起,然后又回到了电视屏幕上。
窗边的身影背对著客厅,严学奇手里夹著一支烟。
孙巧动作利落地將食物摆放在茶几上,步履轻快地进入厨房,取出几双筷子。
“严哥,吃饭了。”鸡的呼唤打破了房间內微妙的沉默。
严学奇转过身来,他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保持著令人惊异的清秀。
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宽容,时光的刻刀仅在他眼角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跡。
那张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俊,而是一种近乎精致的秀气,与他身处的环境形成某种违和的美感。
他在沙发上落座,目光温和地落在孙巧身上:“弟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严哥客气了。”孙巧用筷子夹起一块小炒肉,露出一个笑容。
大毛的目光在鸡与孙巧之间游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羡慕与嫉妒。
他放下遥控器,嘴角掛著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妈的,你这狗日的,走了哪样狗屎运,才给你捡到这么个媳妇。”
鸡的回应同样不加修饰:“老子运气肯定比你这个憨杂种强,那么多炸药,老子没事,你他妈还被炸飞了一只手。”
“小狗日呢,要不是老子让你用电雷管,你他妈早就被炸飞求!”
大毛抬起那只残缺的左臂,在空中晃了晃,伤口早已癒合,但那缺失的部分无声地述说著他们共同的过往。
“日他妈,以后老子是打不了ak了。”
严学奇已对鸡与大毛的日常爭执形成一种近乎麻木的適应,他专注於盒饭中的食物,面容平静如一潭不起波澜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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